面对她好奇的目光,他语气平淡,“······是打来的。”
也对,如果真的很重要,为什么不是打值班室的座机?
他喉结滚动,有话话对她解释。下一秒红色探灯柱前一步快速划过管理室窗帘,紧接着就是耳膜被刺耳的电器信号音浪撞击。他抱着她的身体伏向地面。
盖住她耳朵。被她打手背。
他换为把双手撑在她头侧。
预想当中,他那种皱眉没出现。她沉默地观察,故而焦虑,乃至手臂不断出汗。
头顶,再窗帘地下,看到暗灰云层在沉闷地流动,暗雷响起,“游乐园广播——”一个陌生的女声带电流杂质传来。
头顶悬着的白炽灯管,仍在滋滋亮闪。
游钰泓目光打量四周,移回,不可避免撞到他逆光中不甚明晰的目光。
——带一种他预料、计算之外的恐慌。
他在慌什么?
她逐渐搞清楚,一所北极科考船被冰凌冻住可能确实是巧合,但逃下船遇到的爱斯基摩人是多年认识的人就开始鬼扯了。
他警惕地让她小声,侧耳去听外面,自己声音都变小,“这些都无所谓,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他带着,“重点是我们怎么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那你告诉我,谁要害我?”有点最后通牒的意味。
他手臂压着她的肩膀,目光警惕,“你不许难过。”
“——是你自己。”
她皱了眉,有些难以理解这句话。据她所知,她并没有什么想杀死自己的想法。
“你说我们不处于过去里。”
“所以这是我的梦,你在我的梦里。”她面色正常,语气冷静得使人害怕,“梦一样的轻松又无力,所以我可以自如地做一些事情而不受伤,而你会饥饿。”
他愣了下,然后点头,“嗯,可以这么说。”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
她突然打断,“那你喜欢我吗?”
她意识好像有点错乱。仅凭借本能问。
他蹭蹭她脸,低哑的,无力的,“请你相信,我喜欢你,游鸿钰······比上次说喜欢你更喜欢你。”
“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情,“她缱绻地抚摸他脸侧和耳垂,手抖得航线歪掉,“我刚才其实想杀了你。”外套拨开,摊在地,内兜里闪烁金属光辉。
她拿出细长长的手术刀,“你现在杀我一次。”
他忽然悲哀地看她,摇摇头。
她非常平静的同他讲道理。
“没用的。”他抬起眼,“你死不了,因为这是你的梦。”
她意识又有些恍惚了,没什么原因,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光线在闪烁,在催眠,让自己意识快模糊,坠入下一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