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成箫低声道。
戴眼镜的男人应了声,拿起沙发背上的西装,草草套在身上,起身走向房门口。
经过陆玖年时,还点头示了意。
社交滑头陆玖年第一次连礼貌都忘记了,就那么目送着眼镜男开门离开,招呼都没反应过来打。
这会儿第三个人走了,屋里俨然就剩两个人。受不了一点尴尬氛围的陆玖年下意识想开口破冰,但话到嘴边,觉着说什么都奇怪无比。
论身份,他是成箫的丈夫,成箫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光明正大把人带回来玩儿。论情形,这会儿俨然一个捉奸现场。但论事实,他跟成箫本就各过各的,成箫跟谁搞在一起,他不用管也懒得管。
指责?立场不充足。像朋友一样开玩笑打趣?不好意思,他跟成箫还没到朋友那份儿上。
陆玖年不是喜欢难为自己的人,于是干脆摆烂。总有一个人要开口,他不信自己不说话,成箫还能一直闭着嘴。
于是陆玖年直直看向成箫。
但出乎他意料,成箫也就这么直直看着他。
莫名其妙地对峙。
通常情况下来说,陆玖年在各种较劲的场合里,都不会做那个低头的人。但这次,他率先开了口。
原因无他。
从来面对他嬉皮笑脸没有正形的成箫,此刻腰背挺直,板正坐在沙发上。未吹干的头发淌着水,滑落到锁骨上,顺着向下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闪着暗色。
那是敌对,和攻击的意味。
陆玖年扯了扯嘴角。
他拎起一件怀里的衣服,冲成箫晃了晃:“不好意思哈,房间隔音好,不知道你有客人。我打算出来洗衣服的。”
成箫的目光顺着滑到陆玖年拿着衣服的手,很快又挪回他的脸上。
他直直盯着陆玖年,道:“不是说,晚上不回来?”
“啊,”陆玖年笑了笑,“我刚给你发了消息呢。我早上就到家了,回来倒头就睡,这不刚睡醒么。”
成箫皱了皱眉:“今天星期几?”
“周三。”
成箫闻言,松了眉心。随着眉心一起放松的,还有他的身形。先前压着陆玖年的那股强势的攻击意味消失殆尽,重回了平日里的慵懒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