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卓对那位便宜爹没什么感情,但气氛已经到这儿了,只能垂下视线咬紧了牙,做出一副压抑悲痛的模样。
“是这样的……”戴眼镜的军官看了眼窗外,确定地方上的同志应该听不到屋内的谈话,稍稍压低了些声音说:“我们呢,有一台设备出了些故障。维修人员反复检查,始终找不到故障点在哪。所以,想请你帮忙会诊一下。”
“可以。”曲卓痛快的点头。
“咳~”戴眼镜的军官清了下嗓子,表情严肃起来:“一会儿你看到的是保密设备,不论能不能修,过后半个字都不准外泄。”
曲卓郑重道:“首长放心,我接受过保密教育。”
戴眼镜的军官点点头,知道眼前这小子作为保密单位专家的家属,一定接受过保密教育,进门以来的表现也印证了这一点。
刚才问到他父亲的单位,毫不犹豫的回答“不能说”。而且,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只答不问,显然牢记着保密条例的核心点:“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戴眼镜的军官对曲卓的表现很满意,冲窗外的年轻战士招了下手。
年轻战士一直关注着屋内的情况,看到领导招手,立马拎着箱子进屋。
把箱子放到桌上,先关好门窗,才表情异常严肃的拨开卡扣,打开箱盖后,取出起到缓冲作用的脱脂棉,随后小心的掀开内里墨绿色的绸布,露出包着的一块电路板。
时代和技术的原因,这年头的电路板看上去就仨字——傻!大!粗!
布局看起来乱糟糟的,电子元件特别大,走线也粗糙。因为是手工焊接,每个元件的针脚上都一大坨锡。
虽然看着乱,但布局明晰。而且元件少,结构也简单。曲卓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无线电接收装置,跟收音机的工作原理大差不差。
扫了眼电路板右上角的代码,心里有数了。
曲卓观察电路板时,年轻战士一直在观察他。虽然眼睛里带着笑意,表情也好像客客气气的,但……是一种很有距离感的客气,眼睛里的笑也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好像不是来求人办事的,而是一种带着欣赏的施舍,像是他给了曲卓一次机会,一次表现自己的机会。
这种姿态和眼神曲卓很熟悉,他毕业后供职的第一家公司,老板看曲卓所在的ECP设计组工作时,就是这样的一副模样。后来供职的公司里,集团太子爷旁听设计部会议,曲卓发言时也是这副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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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没有什么恶意。可,真特么让人恶心……
以前碰到这样的人,曲卓忍了。也只能忍,毕竟在人家手底下混饭吃。但是现在……你特么来求老子,还特么摆出这副模样,给谁看呢?
心里不爽,自然不会惯他那臭毛病。
曲卓粗略看了下没有明显故障点的板子,用教育人的口吻说:“以后不要用绸布直接接触电子设备。摩擦产生的静电,很可能会击穿电子元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