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搂着弟弟,亲亲他的脸。
说:「杨杨,妈妈会救你的。杨杨,妈妈会救你的。」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自己可笑。
又可悲。
我心心念念的妈妈。
我期盼了十五年的团圆。
竟然是这番景象。
奶奶要是知道了,也会后悔那天没有挽留我吧。
可是,奶奶似乎没有机会知道了。
从那以后,我妈强行收走了我的手机。
她还把我要割肝救弟弟的事情在学校里宣扬。
让大家都用敬佩的目光围住我,让我骑虎难下。
但殊不知,校园里的善意也如同一把利刃。
不知从何时开始。
有人称我为:「待宰的猪。」
恶意开始从潮湿的青春里滋生。
「我们来比赛谁能让何桃桃吃吐。」
「好啊好啊,我还没体验过喂猪呢。」
于是,他们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把我堵在死角里,喂我吃食堂里的剩饭。
我紧咬牙关,他们索性气急败坏,把食物从我衣领里倒进去。
炎热的夏天,我身上散发出阵阵恶臭。
没人再敢接近我。
他们玩弄完,就把我当作垃圾一样从楼梯上推下去。
当我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妈。
她却恍若未闻。
「正好锻炼锻炼你的体能。」
这时,距离弟弟做手术的日子还有三个月。
我计划逃跑。
18
我在南方,奶奶在北方。
坐火车要10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