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观御来这儿不做什么,只是喝点酒,再看看楼里的莺莺燕燕,他也觉得心口有些酸,又有些胀,咕噜咕噜像是煮沸的水,泡泡还没冒出来就先碎掉。
“哥,”止戈笑眯眯地看向观御,“原来你好这口。”
哥什么哥,叫兄长不行吗?非要叫哥哥。
涟绛郁闷,片刻后又觉出不对——止戈和观御是真正骨血相连的亲兄弟,所以“哥哥”“兄长”叫什么都不为过。反而是他和观御没一点血缘关系,还成日里哥哥长哥哥短的,让不知道的人听见了还以为是什么关系……
好吧,也确实有些关系。
面前观御将他纠结又多变的脸色尽收眼底,脸色愈渐沉下。
恰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
涟绛循着动静瞧去,只见方才还温香软玉拥成一团的公子们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往外挤,楼里的姑娘小倌们也尖叫着四处奔逃,像是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睨一眼止戈,心说不好——这人今日特意叫着观御来,便是想将自己从无烟子这件事里摘出去。
思及此,他不由恼怒,再一看前面不远处走火入魔咬着人不放的金寄枝,险些没控制住情绪朝止戈动手。
不知有意无意,观御稍向前半步站在他与止戈中间,挡住他愤怒的目光,也挡住止戈意味深长的笑。
紧接着,不待他发出异议,承妄剑便应召而来,冰冷的剑鞘毫不留情地抽打在金寄枝背上。
金寄枝在这重击下猝然呕血,松开手里抓着的人头时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神情。
“这不是麓山金家的小公子吗?”止戈慢悠悠地上前,踢开拦在脚边的干瘪的尸体,“怎么下凡历练一遭,还练成吃人的妖魔了?”
金寄枝浑身一震,看向止戈时满脸不可置信:“你、是你!”
止戈啧声:“看来还有些神智,没有彻底堕魔。”
“你害我,是你害我”金寄枝痛苦无比地抱着头蹲下身子,目光触及地上刚死不久的人时瞳孔骤缩,“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他,不是我!”
止戈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濒临崩溃的人,余光瞥见涟绛握拳咬牙愤怒至极时心底快意滋长,满目笑意,道:“怎么会不是你呢?金寄枝,今日太子也在此处,亲眼见你吸人精气,修习邪术,你还要狡辩!?”
金寄枝百口莫辩,再次抬头看向止戈时竟狂笑着抬手指向他,嗓音粗粝沙哑:“止戈,你以为我就没有想过你会拿我——”
三叉戟刺穿脊骨,扎出胸膛的戟尖鲜血淋漓。
“金寄枝!”涟绛连忙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只来得及摸到潮湿温热的鲜血。
“你认识他?”止戈微扬起头,问完却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将三叉戟从金寄枝体内抽出,“兄长心慈手软,顾念着你是涟绛好友,所以迟迟下不了手。既然如此,我便先替他除了你这魔头。”
金寄枝死不瞑目,死前一直瞪着止戈。
涟绛半扶着他,听见他气音未绝时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地说:“小、小心狼”
第章长尾
步重匆忙赶来时,金寄枝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