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路辗转,加衣果树仍是受了些影响,可只要顺利移植到合适的地里,细心呵护一番,定能叫它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瞧着形似大摆件的玩意,李小寂不屑的笑了,李安然也有些失望,六殿下不会学那些人一样送什么金佛玉神吧?
父子俩的反应在林越晨意料之内,微微一笑,玉手一掀,绿布落下。
看见通体碧绿,若成年男子般高,主干纤细,枝条摇晃的加衣果树的那一刻,李小寂震惊了。
若说凤凰琉璃盏带给他的是略显沉重的痛苦回忆,那加衣果树便是曾经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的缩影,是他最不能忘却的记忆。
许是与加衣果树有关的记忆太多,太杂,令李小寂忍不住向前两步,伸出手轻轻抚摸,像是在和一位亲人打招呼一般。
脑海里闪过原身与兄姐在果树下玩闹的画面,对外娴静温婉的姐姐,私下里却比他们兄弟加起来还皮实,抓毛毛虫跟玩儿似的。
原身又菜又爱耍贱,打不过兄姐,却老是要撩拨,被揍得鼻青脸肿之后,又含着两包泪撒娇。
每每这个时候,父皇母后都会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半晌,母后向他招招手,替他擦掉脸上的泪珠和泥巴。
红唇轻启,笑意透出,道:“小坏蛋,下次还敢不敢了?”
看着沉浸在回忆里的李小寂,林越晨抿着嘴,眉头微蹙,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出自己献礼的目的。
从头到尾都插不上义父和六皇子之间的对话的李安然左看看右看看,识趣的转身回避。
他不蠢,早知道六殿下接近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义父似乎也有意接受六殿下的卖好,便甘愿充当双方之间的桥梁。
如今,六殿下和义父达成私下见面的目的,他这个桥梁也就到了退下的时候,只是不知加衣果对义父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何叫义父那么悲伤?
但眼下明显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李安然只得留着疑问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等待义父和六殿下谈完事情。
许是李小寂脸上的悲伤太令人心痛,叫李安然不自觉的为他难受,更忍不住的发问那个乱说话害了吴国皇室,害了义父的小孩究竟是谁?
若叫他知道对方的下落,便是对方死了,他也要将对方挖出来鞭尸!
忽然,刚回到房里的李安然一阵头痛,脑海里闪过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片段,叫他下意识的靠着床,待头痛劲舒缓些再慢慢的躺下来。
头痛的这个毛病,李安然一直有,太医说他是幼年遭受了巨大打击,头部又曾受过伤,才落下了病根。
许是因此,在被义父捡回家时,他只记得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别的一问三不知,更叫义父心疼了。
这两年,每次头痛,他都会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义父说这或许能够帮助他恢复记忆,让他尽可能的记录好这些画面。
因此,每次看见些什么,他都会努力的记住,待头痛劲一过,便照实画下来,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线索,探清身世真相。
这头,头痛消失的李安然提笔作画,努力借着画画让自己静下心来。
那头,李小寂从回忆中惊醒,再看林越晨时,眼神都变了,叫林越晨不自觉的挺直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