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乐当初B大的竞赛名额就是他俩合计后,对学校说,这样“风评不佳”的学生,恐怕不能代替附中去参赛。
他们使了绊子,傅延朝又差点跟家里闹决裂,搬出去住了那么长时间。
之所以这大半年来,傅文江放任他与钟乐,只是不想在高考的节骨眼上,耽误傅延朝的学习。
他们瞧不上钟乐,但偏偏这小子就像泥泞里挣扎开出的鲜花,顽强不息而生机勃勃,摇曳着枝干,无声打脸轻看他的人。
代初荷是故意提起钟乐的,她喝了一口咖啡,平静道:“当初他就跟我说要考B大,我还当他说大话。”
餐桌上的大家都清楚,代初荷当初去找钟乐,究竟是谁授意的。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傅老爷子板着脸,不屑道:“下周升学宴,让他也来吃顿饭。”
这充满命令的语气,让傅延朝更加心烦,冷漠道:“他不会来的。”
傅延朝破罐子破摔道:“他跟我分手了。”
代初荷也同样吃惊,有些失态道:“什么?!”
傅老爷子面子有点挂不住,但还是嘴硬道:“所以你这些日子像个丧家之犬,就是因为他跟你分手?!”
他显然没想到,自以为傲的孙子,居然会被甩,冷哼一声,中气十足道:“那正好,不用我们赶他。”
傅延朝看向傅老爷子,欲言又止,老太太出声道:“行了,孩子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咱们还是少操心。”
这顿饭大家都心不在焉,尤其是傅延朝。
傅文江询问他有没有心仪的学校以及专业,傅延朝也是淡淡道:“你们选就行。”
他沮丧的态度,实在让傅文江窝火。
但傅延朝这次的高考成绩,着实让傅文江面上有光。
他只当傅延朝太年轻,毛头小子才将情爱之事看得如此之重。
他没再多言,但该给的奖励一样没少。
而另一边的钟乐,这些日子太累了,难得一觉睡到中午才醒,他给自己煮了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充饥,又在家抱着猫玩了许久,才换了衣服出门去工厂。
向主管表明要辞职时,对方听到的第一反应便是冷笑嘲讽,嘴里说着教训的话,“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静不下心来,总想着贪玩享乐,一点儿也不动的吃苦耐劳四个字怎么写。”
钟乐站在主管的小办公室里,看着对方故作高深喝了口茶。
钟乐不太喜欢对方的语气跟神情,但为了让对方签字,还是忍了。
“进厂虽然累,但工资高,你这样的年龄,上学上不了,没有文化,没有背景,没有启动资金,出去能做点什么?跑外卖?当服务员?还是当小混混?”
他“啧啧”摇头,看钟乐的眼神仿佛在看浪费社会资源的废物。
这种打量的眼神,跟带刺的言论,让钟乐感到不适。
其实只有在面对傅延朝时,钟乐的脾气会大些,其他时候都是很好说话的性格,吃亏吃苦也不吭声。
奈何这人说话实在难听,逼急的兔子也会咬人,钟乐便出声解释道:“主管,我有学上,只是暑假来做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