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东言看着姜阈一层层拆开包厢,最里面是一个白色的盒子,盒子上印着姜阈熟悉的品牌名。
姜阈的手忽然不动了,他抬眸,怔怔看着梁东言。
梁东言冲他笑了下,语气柔软:“眼熟吧?”
这个盒子,和九年前梁东言送给姜阈的香水盒一模一样,姜阈的手放在盒边,却迟迟没有打开,心跳也没了节奏,撞得胸膛很闷。
见姜阈一直不动,梁东言便主动上手,替他揭开了包装盒。
看到香水的瞬间,姜阈瞳孔骤紧,眼眶猛然发酸,他指尖微微泛白,贴着盒子,却始终不敢去伸手拿。
盒子里躺着的是一瓶碎过的航行物语,无数个碎片被黏合起来,包裹着淡蓝色的香水液体,碎片和碎片的相连处,在灯光之下,泛着彩色的、独特的光。
像姜阈在海上看到的那些光怪陆离又奇妙好看的光线一样。
“我粘得很牢,可以拿。”
梁东言双手撑着桌子,补充道:“不会再碎了。”
姜阈呼吸都小心了,他缓缓张开手,很轻地碰了一下瓶身,一道道裂痕贴着指腹,清晰可见、碎得彻底,却还是拼成了一瓶完整的航行物语。
“反正。。。”梁东言观察着姜阈的神情:“只要想把它修好,总能修好的。”
姜阈动容地握住那瓶香水,纷至沓来的回忆让他的呼吸有些吃力、可充斥心意的礼物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把香水拿了出来,看向梁东言,问他:“拼了多久?”
“三个多月吧,具体忘了。”
从姜阈说香水被摔碎那天开始,梁东言便去买了一样的香水,摔碎,然后一粒一粒碎片拼起来。
没有工作的日子里,他都在拼香水。
梁东言说着笑了起来,他问姜阈:“其实这样拼起来的更好看,对吗?”
姜阈的目光离不开香水,他嚅嗫道:“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
喜欢到心脏在颤抖、喜欢到不敢看你。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梁东言松了口气,然后忽然凑近,很轻地碰下姜阈的头,像依靠、又像是安抚。
姜阈抬起头来,梁东言语气微沉:“所以你得相信我,碎掉的、坏掉的,我都可以让他变好。”
姜阈心中骤然一紧,他手心慢慢冒汗,目光直愣愣地锁在梁东言脸上,那一刹那他忽然有点绝望,他觉得梁东言好像知道了。
“梁东言。”
姜阈吃力地喊他的名字。
梁东言“嗯”了一声,从一旁拿了水来喝,给姜阈递出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