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阈盯着一点点被打亮的道路,不抱希望地试探。
“大一寒假。”
梁东言回答,他的声线很平、语气比平时快一些。
那个时间点,是他刚刚被开除后不久发生的事。
“你想知道的话。”
梁东言面色微微僵着,眼中闪了下:“我可以都告诉你。”
姜阈没立刻回答。
就在不久前,还是深夜的梁东言车里,他说,姜阈没资格知道这件事。
他怪姜阈分手、怪他离开、怪他骗人。
“不怪我了吗?”
姜阈问他,眼底和鼻腔涌上丝丝酸意。
梁东言咬了咬牙,他想说,还怪的。
他在心中犯拧、始终过不去那场分离。
“你想知道,我就说。”
梁东言彻底抛开自己,像个虔诚无比的献祭者,姜阈想看,他就算伤痕累累,也大方地给他看。
即便那件往事只要回忆就像利刃,不时会在他身上划上几刀。
“好。”
姜阈点头:“停车吧,停下说。”
梁东言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姜阈不放心他这样开车。
梁东言将车缓缓停在路边,他从抽屉里拿了包拆封了但还没抽过的烟出来,抽出一根放在嘴间,偏头看姜阈:“我不点火,就闻闻味儿。”
姜阈“嗯”了声,他沉静地看着梁东言,等他开口。
梁东言大一的上学期,客观看来,其实过得还算不错。
梁叙衡的债已经还得差不多,而他又时常出去接活儿,除了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冷淡,没有什么区别。
他赚的钱甚至已经能够负担起梁叙衡手术后的医药费,如果不是某天医院突然把梁东言喊过去,说梁叙衡的癌细胞突然扩散,不积极治疗的话,患者最多只剩一年的时间。
那天梁东言面无表情地站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问医生,那积极治疗呢?
医生说有希望延长到三年,甚至更久。
离开医生办公室后,梁叙衡在外面紧张兮兮地拉着梁东言,问他医生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