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的心情真的是大起大落,现在回头看去,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厂里的工作、卧床的妻子,襁褓的孙子。。。。。。
真难熬啊,他差一点就熬不住了。
可是没有办法,他得站起来。
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儿子夫妻担起不属于他们的责任。。。
不能因为知道有人托底就装作万事大吉,更不能随便宁事息人仗着是长辈眼盲心瞎。
“五六年你们大伯母带着文西回来了。”
大儿媳说是带文西回来看看,但他也能猜到几分,想必是听说了这边的情况,特意回来的。
毕竟要只是看看,哪能一待就是一年?
都是至诚至善的孩子,帮着他们夫妻一起把苦日子熬了过来。
【那是一九五七年,他四十七岁】
大儿媳改嫁后,闻西就过上了钟家和东北轮换待的日子。
约莫是钟家八九个月,东北三四个月。
这孩子乐此不彼,没有半点儿不乐意,两边的关系都处得贼好。
尤其是钟家这边,明明年龄还要小些,可偏巧成了一堆孩子的领头人。
其中就有东堂哥和未来的妹夫贺石头。
再加上还有一群跟在哥哥屁股后面呲哇乱叫的崽子,真是难得热闹。
他和妻子看在眼里,不约而同想起了还年轻时,他们也是这么笑着,看着尚未长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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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们换个字吧。”夜半时分,妻子的声音有些突兀。
“换什么?”
“‘文’,‘文学’的‘文’。”
“好。”他懂了妻子的未尽言。
以儿为荣,更盼儿安;不后悔送儿远征,却希望儿的儿从文。
后来儿孙问起为什么要改名,他总是笑着说,希望家里能出个读书人,把这钟家发展成书香门第。
也差不多就是这时候,李家和王家搬了进来。
那个时候讲究,再加上住房紧张,他和家里人商量以后,就做了表率,愿意将自家院子空几间屋子出来给职工及其家属住。
人家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先是李王于三家,过了一年老童来了,在之后是陈家,这也是当年大院的六户了。
【那是一九六零年,他五十岁】
小孩子无忧无虑得长大,他们还不能太过透彻理解某些事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