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墨书盯梢到那陈家人又出去摆摊了。”墨竹低头说道。
方行远疑问了一声,“现在满大街都是卖豆腐的,那陈家人的豆腐还能卖得出去?”
“这,他们现在没去卖豆腐。”墨竹也无语,陈家哪儿来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现下去了小坊市摆摊,卖那叫做雪玉豆腐的东西……”
正在一边说话一边就着冰吃东西的人拿勺子的手突然一顿,方行远差点噎住,他抬起头,死死地盯住墨竹,“你说他们去卖什么了?”
“墨书说,那陈家人去小坊市卖一种叫雪玉豆腐的吃食了。”
“……”
方行远感觉自己有点眩晕,他猛地站起身,手里的勺子摔落在大瓷碗里,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你和墨书一天到晚在外面是干什么吃的?”他已经记不得自己这几天已经在那个摊子上买了多少份雪玉豆腐,打赏了几次银角子了。
所以,他这是花自己的私房钱派自己的小厮千辛万苦把陈家人的豆腐摊干跨,然后转头又开始给那家人打赏钱?
……
方行远脸都绿了,他成什么人了?蠢货一个吗?就在他准备把墨竹大骂一顿的时候,院外又有小厮通传,说方秀才找他。
他皮一紧,不会吧,爹这个时候找他干什么?
“你看我爹心情如何?”方行远问书童。
书童在想,这次二少爷到底干了什么,“老爷大发雷霆,摔了好些东西。”
“!”
-
闲来阅书速度变快,从夫子那里拿来的书已看到尾声,这次陈延没有抄录,而是将其中一些较为有趣的典故摘抄了下来,并写了几篇读书后感。
但陈壮壮同学有些跟不上这样的进度,所以他思忖再三之后,决定不和陈延同学,而是自己誊写、慢慢体悟。
天赋不足,那就勤奋来补!
一书看完,把手上的文章、资料交给吕夫子,因为来的勤,他在书房这边已经拥有了一把椅子,吕夫子翻动着文章,“你看完书之后写文章的习惯很好。”
“不过体悟也不必全拘泥于书中。”吕夫子道:“若是想练习文章和用典,不如结合体悟和一些实事来写文章,也可开拓视野,一举多得。”
“学生受教了!”陈延还是很喜欢吕夫子的一些文章破题思路和方法的,够稳,他自己落笔的时候太飘了一点,要压一压。
有讨论了许久关于文章的问题,大都是吕夫子说,陈延听,许久,他又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下来,陈延的手指刚碰到书册,夫子突然问:“陈延你家中可卖豆腐?”
“夫子您怎么知道?”陈延十分惊讶。
吕夫子的眸色则有些复杂。他知道陈延家是卖豆腐的,还得从最近发生的那件事说起。
川安县是个南方县城,鱼米之乡,物产丰富,距离江南府也不算太远,做豆腐的手艺流传虽不广,但在稍有地位的氏族中并不是秘密。
豆腐又畅销,那为什么有些氏族不令族人贩此物为生呢?是因为不想吗?当然不是!具体是因为当今川安县的县尊大人有一奶娘,家族中以卖豆腐为生,县尊很尊重这个奶母,县内的一些氏族又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了,自然会给县尊面子,避开这个生意。
当然,若是平民中有人兜售倒是无所谓,毕竟县里有这么大,那奶母也不是横行霸道之人。
但是这几天,配方满天飞,城内卖豆腐的商贩疯长,豆腐价钱每日在变,参差不齐,那奶母举家的豆腐都卖不出去了,就有人悄悄去给县尊大人告了状。
这可是大损面子的事,县尊大人便查了一番,结果发现这一切的源头都从方秀才家开始,一个秀才得罪县尊,那是何等大事,方德名都快疯了!他的二儿子是吃东西买扇子玩蠢了吗,去搞豆腐!
为了给县尊交差,方行远被打得皮开肉绽,消息传开,吕秀才了解了一番,才知道方行远开那豆腐摊子是为了压垮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