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却依然如往日般行事,回到家中甚有闲心教导家中人,不分男女,齐齐坐一堂。周中先是对敏姐儿那天的表现大加赞赏,邵氏也道:“那天把我气坏了,只知道动手。不像敏丫头随随便便几句话都说的那些太太们鸦雀无声,话都说不出来。”
邵氏听得多了,也会一二个成语。
敏姐儿羞红着脸道:“其实那会,我也怕得要死,浑身上下都在抖,只是我想这个贼名不至是背在我身上,而是背在我们周家的身上,我就好生气好生气。”敏姐儿抿了抿唇,抬眼望着爷爷,“其实是爷爷教我的,问心无愧,不惧不怕。我没有偷,我就不能背上那贼名。然后,我好像有了勇气,也不知道怎么就持住了。”
说完,敏姐儿羞涩地一笑。
周中点头,目光扫过邵氏,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才道:“我们虽出身庄户人家,但我们却不必要惧怕那些权贵。只要我们有理,只要我们不惹事生非,只要我们无愧无疚,故无所畏惧。但什么时候都得记住,保住你的命是第一要务,有了命才能谈其它的。”
碧如今儿邵氏的动手扇人,也幸好在坐皆不是高品级的官员,或者别人直接命下人打邵氏一顿,就算事后别人受了惩罚,但伤毕竟受了。
周中打算背着人私底下提醒邵氏一二,也同时让老大也跟他媳妇说一声,别仗着力气大就无所顾忌。这里毕竟是京城,权贵膏粱子弟多如牛毛。
周中在家中教子,肖家则是一团乱麻。
肖家原是京中一微末小官,家中女儿攀上太子后又被纳为太子嫔且极受宠爱,在太子的关照下,几来从一个从八品的小官升到如今的正五品户部郞中,可谓升迁之快,且户部又是一个极肥的衙门。肖家自是唯太子嫔之命而从,只是这次太子嫔让肖家除了周中,肖家缩了头,他们怕一招不慎,惹来杀身之祸,故想了别的法子,找了托太子嫔才发家的胡家,让胡家毁了周家的名声,周中自然在京中待不下去,也算变相地为太子嫔出了一口气。
那想胡家事没办成不说,连自个儿也给周中连锅端掉。肖家给唬了一跳,更加缩了脖子,偏太子嫔听说胡家办的事,大发脾气,指责肖家办事不利,还丢了一个臂膀。
肖郎中真不是胆大的人,听夫人转了太子嫔的话,道:“太子嫔何必跟一个老头子计较,太子嫔该把心思放在怎么笼络太子的身上,怎么本末倒置呢?”
肖太太道:“太子嫔也是没法子,使了多少手段,太子如今是理也不理。宫中的人那个不是拜高踩低,太子嫔如今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气。如今不就指着我们给她出口气呗。”
肖郎中道:“难道真要去杀了周中不成?”
肖太太面有迟疑,“要不还是如上次一样,想个别的法子?”
肖郎中嗤地一声道:“别的法子?像上回那样?”
肖太太面色有些难堪,上次那个法子是她想出来的。先前老爷听了这法子也直赞好,不想事没办成,就全成了她的错了。肖太太赌了气,扭头看向一旁,理也不理肖郎中。
肖郞中攒眉拧额,半晌才想出一个法子来,他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好,拍着手道:“我想了一个法子,肯定比你上次的法子好。周中年纪大了,定是经不得吓,我们找人吓他一吓,说不定一吓他就去了呢。”
“那怎么吓呢?”肖太太好奇地问。
肖郞中挥手道:“这不简单,周家不是住在城外吗,找人夜半三更去他家闹上几回,让他以为有强人要害他,他那么大把年纪,自然惜命,说不定就辞了官归故里了。”
肖郞中安东尼为是得意,背着双手踱着步子找小妾显示他的聪明去了。
肖太太在后面直瞪眼,周中难道不会报官?你怎么就肯定人家不经吓?人家浑号可是周大胆呢。
看着肖郞中的背影,肖太太抿紧了嘴唇,让他自己看看他的法子好使不?
然谁也没有想到,肖郞中自以为的聪明法子却引起朝中震**,险些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