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中把仵作叫来问话,“木大牛杀人案,为何卷案上只写死者被鞭子抽死?鞭在何处?在哪一处致死?”
仵作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头,听了周中的话,低着头道:“回禀县尊大人,那天小的生病,并没有在场。”
没有仵作检验,竟然敢在上面写上鞭子抽死。前任县令是想着要离任了,所以只管收银子,不管后面之事了?
周中心里把前任县令骂一通,才道:“你且站一边,刘师爷去把招房的书办请过来。”
招房掌管文书的书办老老实实地道:“是曾大人令小的如此记录。”
曾大人就是前任县令,周中冷笑几声,反正曾大人已走,随他怎么说,他也不能找出曾大人出来对质。
“你没收银子?为何如此记录?”周中猛地一拍桌子道。
书办擦了擦额头,道:“给……给了,给了五百个铜板。”
“刘师爷去叫一班衙役们来,随老爷去临山村。”
马县丞忙道:“县尊大人,让衙役把朱家人叫来就是。”
“朱家人会把棺材抬来?”周中道,“老爷我要去开棺验尸。”
世人皆重死后事,死者已入土为安,如何能开棺打扰亡灵。
别说朱家不会同意,整个临山村的村民都不会答应。
马县丞赶紧劝道:“县尊大人三思,三思啊,自古以为死者为大。”
“难道就因为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好好的活人被冤死?”
“木大牛可是自己承认打死了人。”马县丞小声嘀咕。
“三木之下,何口供不能得?”周中虽没当过县令,上辈子没少看电视,知道有时候不管你承认不承认,直接拿着你的手指头画押就当你认罪了。
周中怒气匆匆地出了门,带着一群衙役和书办及仵作往临山村赶去。
刘鹏和王熊自然随行。
路上,刘鹏得知周中是去开棺验尸,忙劝阻道:“大人,开棺验尸怕是不妥,毕竟死者为大,恐生民变。”
周中冷笑两声,“闹得越大越好,否则我如何好提立女户?”
刘鹏在他身后叹了叹气,只是叮嘱王熊照顾好周中,别让他受了伤。
木大牛住的村子叫临水村,隔壁姓朱的富户所在的就是临山村。
一群人刚到村口,里正就迎了出来,拜见周中。
周中指着打头的人道:“你是临山村里正?”
“是,小老儿姓孙。”
“朱家在何处?木大牛一案的苦主。”
孙里正不知周中来意,一面在前面引面,一面揣摩,
路上周中也问他可知晓木大牛一案,说辞跟陈六打听出来的一样。
周中道:“你这个里正怎么当的?为何村里的人全是暴虐之人。”
孙里正愣了愣,暴虐之人明明是木大牛,而木大牛是隔壁村的人,不是临山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