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真相大白,襄阳伯也只是把金氏撵了出去而已。在他眼里,安定侯早已落魄,不是原来的安定侯,连他们襄阳伯如今也比安定侯体面。
然事实很快给了襄阳伯一个响亮的耳光。
安定侯府声势不如以往,到底是一门忠烈。阮家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朝中武将自是站在安定侯府这一边,且边关将士听说他们曾经的将军留下的唯一骨血竟然被人欺凌至此,一个个火冒三丈,若不是襄阳伯离的远,早让他们打上门去。
陈氏也要求京兆府尹判孙女和襄阳伯世子义绝。义绝不同和离,是有两家结仇。
襄阳伯简直不敢相信落魄的安定侯府敢要求义绝。
没等他回过神来,景仁帝已下旨判定两家义绝,同时还有道收回襄阳伯爵位的圣旨。
襄阳伯和夫人带着儿子连忙赶着去安定侯府,请阮氏回来,陈氏自是不同意,反而叫人去襄阳伯府点起阮氏的嫁妆,这一查又查出好些嫁妆遗失。没了爵位的襄阳伯什么也不是,那拦得住陈氏的人在府内大肆寻找阮氏的嫁妆,至到找起当初阮氏出门的嫁妆,才罢休,抬着这些嫁妆回府。
。
没有钱又没有爵位的襄阳伯带着一家子人灰溜溜地往家乡归去,出京时,让好些人堵着扔自鸡蛋,烂菜叶。
周中收到消息时,阮氏一案已尘埃落定。
周中把邸报上关于阮氏的消息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忽地大笑,“天助我也。”
刘鹏心中一动,道:“周兄,你是不是想到据此来重提立女户之事?”
“正是。”
木氏庄户人家的闺女,其情再惨,不过惹人一声可怜。
可阮氏不一样,其祖其父其兄皆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才有北疆的安宁。即便别人忘记了阮家的功劳,北疆的将士和老百姓不会忘记。这些都是木氏无法比拟的。
周中思索片刻,挥毫写下:
阮氏,安定侯府的千金小姐,阮氏一门忠烈在世间唯一的骨血,却险被襄阳伯府的一个小妾逼死,何也?究其根本,阮氏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子,是人人可欺的软柿子。何其可悲可悯!阮氏祖父兄三代洒血沙场,为国立下不世之功,换来的却是唯一的至亲血脉遭人陷害险些致死。
安定侯虽是阮氏之兄,奈何是嗣兄,不是至亲血脉。当阮氏被陷害时,其嗣兄嗣嫂却隐身不出,避于府内。何也?皆因在安定侯的心里,阮氏到底不是他的至亲姐妹。
一个嗣字犹如天堑鸿沟,道尽世间多少独养女子的辛酸,如阮氏这般的又岂止木氏一人。
原本娇滴滴的姑娘转眼成了嗣兄嫂的眼中钉,受尽虐待,甚至被发卖至烟花之地。
明明其父母留有家财万贯,明明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娇女子,然却因她是女子不能承家中之产业,只能便宜那些血脉远得不能再远的嗣兄,自己也成了傍嗣兄嫂依存的可怜人,看着嗣兄嫂的脸色过日子,有的甚至被虐待,更甚至被发卖至烟花之地。
然她们却无处诉苦申冤去,无他,父母不在,长兄为父,嗣兄也是兄。
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