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要手洗,不能用洗衣机。
虽然我自小也在家做家务,但却从未这么像老妈子般日复一日。
更可恨的是,我呕心沥血培养的孩子,在婆婆每日与我的作对中,越养越歪。
每每他考试不好,魏世昌都会数落我,「就带个孩子还带不好,你有什么用呢?」
是呢,我有什么用呢,他们没有我也会过得很好,不是吗?
路旁店铺的落地窗,照出我如幽魂般游荡在深夜的街道上。
我看了看手机,没有一条未读信息。
夜太晚,天太冷,我穿着拖鞋想回去拿上证件和衣服,去酒店对付一晚,等我想想未来,该怎么走。
可当我回到那个二十多年的家,我竟然打不开门,他们把我的指纹抹了。
我大力地敲门,直至将邻居吵醒,里面的人还是没给我开门。
我颓败地又游荡出去,最后只能找了一家小宾馆,用电子身份证办了入住。
那三个人,可真不是人啊,竟然在大半夜,不让我进门。
他们想给我深刻的教训,让我往后都乖乖地做魏家的狗。
可曾那么闪耀的洛曼香怎会甘心永远做一只狗呢?
3。
隔日,我买了一把锤子,一下一下敲着门。
「你疯了吗?」魏世昌看着围了一圈的邻居,终于碍于舆论压力,开门了。
我直径进屋,看都不看时玉珍、魏迁一眼,收拾好衣服和证件,拖着行李箱出门。
「洛曼香,你今天走出这个门,以后就不是我们魏家的人了。」时玉珍一脸笃定,斜着眼看着我,站在她身旁的魏迁交叉着两只手臂,居高临下地看向我。
我其实早就该觉醒的,带了魏迁二十多年,他是怎样的孩子,我一清二楚。
再怎么教,他都是个自私自利,毫无感恩之心的人。他曾为了去网吧,偷我的钱,待我发现后,他那理直气壮的语气,让我至今想起都心寒,「这根本不是你的钱,你哪有钱,天天在家,不赚钱就知道花钱。这是我们魏家的钱,是我爸赚的钱,关你什么事!」
即使我病得无力起床,他也视而不见,只是催着我赶紧做饭,说他饿了,「天天在家躺着,什么也不干,做顿饭就装病,你说你还能做什么?」
每每督促他学习,他直接怼我,「读书好又有什么用?你读了那么多书,你又怎样了呢。你跟那些小学毕业的女人有什么区别?人家还可以生好几个娃,还能打工赚钱,不比你这个读了将近二十年书的人有用得多吗?」
……
我以为我会忘记他对我的恶言恶语,他还只是个孩子,可孩子已经十多岁了,早已定型了。
只是我一直不死心,否则我放弃的学业和事业多么可笑,沉没成本太高,我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直至,这一巴掌,扇醒了我。沉没成本再高,也比搭上我的一生强,我才四十多,即使从头再来,我也不会差过得比现在还差。
看透了魏迁的心狠和魏世昌的冷漠欺辱,这里已没有我可留恋和牺牲的人了。
「赶紧去买菜,今日周六,给我儿和乖孙加菜。」看我顿在门口,他们以为我只是做做样子,毕竟我一个十几年没上班过的中年妇女,能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