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带着微微潮湿气息,又如同沉木质地的香气,把颜湘笼罩在其中。
颜湘讨厌死这股内敛又强势的气息,但是无法否认,很多次惊颤发作的时候,都是闻着这股熟悉的气味安静下来的。
他永远会紧紧地抱着自己,不会强迫自己不许哭,不许颤抖,只会告诉他一切都会没事的,有他在身边,周围一切都是安全的。宝宝可以哭,可以伤心,这是宝宝的权利,而他会一直陪着抚摸着,安慰着他。
颜湘翻了个身,把枕头拉过来一些。
一动,脚踝处的锁链又会叮当作响。
“睡吧多多。明天还要上班。你也要准时起来吃早餐,不要闹别扭,知道了吗。”
颜湘没有回答,把脚链扯起来放平,然后躺下,拉高被子,盖住自己整个身体,然后闭上眼睛睡觉了。
蒋荣生轻声笑,低头从背后抱住颜湘的肩膀,吻着他的脸心,蹭了蹭,随后拧掉铜花落地灯。
室内一片寂静。陷入黑暗。
月光从雕花窗子落进来,银白色的光辉照在颜湘柔软且纤细的后颈处。
蒋荣生把颜湘拉到怀里,小臂搭在他的腰间,长腿完全夹住包裹着颜湘的双腿。他的身体修长且健壮宽阔,可以轻而易举地把颜湘拢在怀里,像海马爸爸怀中圈着宝宝一样,是完全覆盖缠绕的姿势,再加上脚腕上锁的链子,从里到外,完完全全地把人占有了。
心里有莫名的种子疯狂汲取着养分,野蛮生长着,根脉已牢牢扎进心脏的最深处。
墨蓝色的眼神沉了沉。
蒋荣生闭上眼睛,脸埋在颜湘的颈窝到肩膀处,闻着他身上柔软的气息,轻声说:“晚安,多多。”
“……”
蒋荣生亲亲颜湘的耳垂,不再说话。
最后叹息似地轻笑,准备入睡。
到了半夜,颜湘忽地发起烧来。
蒋荣生是一直搂着颜湘睡觉的,很容易就能察觉到怀里人的心跳和体温。
可是这烧来得突然,又气势汹汹,等到蒋荣生感觉到不对劲被惊醒的时候,颜湘已经烧到了接近三十八度。
蒋荣生拧开了铜花灯,就看到在灯下,颜湘烧得满脸通红,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红,而且快烧干了,嘴唇起了皮。呼吸慢慢地,带着喘。
蒋荣生立刻叫了医生。
“冷…”颜湘小声说。
嘴唇都烧干了,怎么会冷呢。肯定是发烧很难受。
蒋荣生只能抱住他,低头吻着他的额头,说:“没事的宝宝,医生快来了。”
心跳好像被颜湘传染了,莫名高温起来,灼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