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觅微这才睁了眼把手一松,顶着冒烟的脑袋头也不回地跑了。
等施律穿好衣服回卧室,某些人早就把自己整个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地装鸵鸟,只露了一缕乌黑的发丝在外边。
施律拉开被子,鸵鸟显而易见地僵了一瞬,然后吭哧吭哧地又往外挪了挪,一副“我没有非礼你啊你别过来”的样子,隔着被子都写着“做贼心虚”四个大字。施律只觉想笑,心念一转,故意躺到她身后,撑着头侧身看着那龟缩的小鸵鸟。
“你你你!”席觅微已经半只脚悬空,感觉到背后贴上来的热度,闷在被子里紧张得都快出汗了,小声道,“不要再过来了,我快要掉下去了!”
施律把被子往下拉了拉,让她露出脑袋透气,见她原本白皙晶莹的耳朵依然红着,故意闲散地撩起话题:“你漫画里的男妖怪画得很漂亮,学美术时应该画过不少男模。”
席觅微耳朵高高竖起,心说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等等!
他该不会觉得我见过很多全裸的男模吧?!
果然,背后那带着点颗粒感的低音炮又不咸不淡地发话了:“看了那么多别的男人也没见你这么不高兴,看了自己老公却这般抗拒。”
?
什么看了那么多别的男人?
没有全裸的真人模特好嘛?再怎么样也有条内裤在身上!
她看过的只有大卫还有……
一股恶心突然涌了上来,席觅微重重皱了下眉,握紧拳头让指甲掐进肉里,强行把注意力拉回这里,她想往后面转身去看施律的脸,又怕失态,忍住了。
是施律,是不会伤害她的施律,是值得信任的施律。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强调着。
“施太太,”施律以为她只是害臊,继续添油加醋地逗她,在她耳边邪邪道,“你看我哪儿都是合法的,你已经负过责了,不必惊慌。”
席觅微再忍不住,转身想叫他别再捉弄人,却撞见他满是笑意的幽深凤眸中,他丝毫没有被窥探之后的恼怒,也不见促狭,神情温柔沉稳,一如每个值得托付的时刻。
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替她解围罢了。
心里的慌张和难受突然消散不少,只剩那点不好意思和尴尬,席觅微垂下眼帘,羽睫闪了闪,腮帮子又开始发烫,声音闻不可闻:“我不是故意的……”
“是我不该吓唬你。”施律垂眸扫了下身上的t恤,温声道,“衣服选得很好,像情侣装。”
“这本来就是你的同类型衣服…”席觅微被他的闭眼弄得无地自容,眼下贴这么近实在有点心虚,于是指了指两人中间微不足道的距离,“你要不要睡过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