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人看着嚣张,落在危止耳中却也听得出来那话并不充足的底气。
她在试探。
在试探他的性格和行事。
危止想,如果他拒绝了,她定然会立刻说出一个具体而体面的,能让他接受的代价。
他试探着开口,“逆天而行,于我有什么好处?”
“人嘛,总要试一次,或许,能时间倒流,重新回到过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比如,你唯一的亲人临湍的献祭。”
危止垂眸看着那个人,“世上有许多不可解之事,你当真觉得,回到过去就能改变一切吗?”
“天命不可知,人力尚可为。”小纸人这样回答。
“所以你没有任何把握?”
“也不是,我一个人五成,加上大师,或许还能加两成。”
“我只值两成?”危止抬眉,“你一个魂魄团子占五成,我占两成?”
小人敷衍道,“那就三成吧,不能再多了。”
危止:……阎野到底怎么教徒弟的?
“你这么厉害,你还能没有身躯?”
“……”小纸人抱膝盖坐下,符纸拱成圆弧,在烛光下显得怪可怜的。
“因为去了趟深海,尸体下深海容易被追杀,所以只能用魂魄下,结果取深海真灵遇到了点麻烦,魂力弱了点,身体又因为放在岸上没有阴气滋养坏掉了,麻婆婆给我新做身体也要那么一年半载的功夫,要不然我至于被你招过来?”
小纸人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僵直地扭转脖子,“很好笑?”
危止摇头,“没有没有,一点都不好笑,你知道的,我们佛修就是这样,我说是笑口佛相你信吗?”
林渡信他个鬼。
最后危止还是认命带着这个因为身体坏了大部分,暂时没有实体的人上路。
只在灵符中养不了太多的魂,好在他身边还带着块养魂木,念了四十九天的经,才给她捞上符纸内,出发去了极北之地。
小纸人大部分时候都不太说话,不愿意待在袖袋内,也不好和死物放在一起,最后就落在了他的肩头,他背着的布袋的带子提供了系带,被风吹得时候就真成了肩头的灵符,闲的时候才坐起来。
危止觉得还挺好玩,天底下也就这么一个人,会比他还离谱了。
他们到了极北之地,林渡嫌他太烫影响她的发挥,让他自己挖个雪窝窝先把自己埋了。
危止无语,“你这样真的能找到所谓的雪灵?”
“当然,等我口令,然后你就跳出来,压制住她,我去帮你拿伴生石。”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把那东西杀了。”危止有些稀奇。
小纸人回答得冷淡,“我是鬼,不是阎王。”
危止算是服了这人,“你杀蛊修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们村子害过的人命岂止千百条。”林渡说完顿了顿,“他们用女婴炼阴蛊,加重蛇蛊的寒气,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