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卫国苦笑,“爸,您就好好的养养精神吧,胸还闷不闷?”
“靠着还好,这一躺下去就喘不过气,你说是不是西医针水给我打多了?”
“还有这劳什子的管子,快给我拔掉,我还没死呢,就给我身上都插满了!”
护士和保姆连忙拦住不让他拔,这样的情景已经发生好几次了。
清音也是好笑,中医黑见多了,西医黑她是第一次见。
“爸咱们不说那些,您不是要看中医嘛,这位小清大夫就是我给您请来的。”
老爷子眼睛一亮,连忙坐起来,可一动吧,就喘不过气,又是咳又是捶胸的。
“我……我这,咳咳……我跟其他人不一样,我一直……一直觉得好中医里也有年轻的,这叫英雄出少年,还记得你妈生你大哥那年,月子里得了风寒,西医找了好几个,药也吃了几大卡车,愣是一点用没有,后来还是我听说隔壁村子里有个年轻大夫,人家一剂中药下去,你妈就生龙活虎的,所以咱说这医术啊,跟年纪没关系。”
清音听他还能口若悬河,心里倒是松口气,三指搭上去,低头思索。
老爷子本来是本着保护新手的目的鼓励她的,没想到人还真有两分样子,顿时也认真起来,“小同志,我这啥情况?”
清音摇头,不答反问,“老爷子您好好回想一下,是不是一个多月前被冷风吹过?”
她之所以会有这个推断,是因为脉象略浮,这跟白天陈阳主任诊出的“沉脉”不相符。
诊脉是基本功,陈阳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不可能诊错,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浮脉还没表现出来,再联想到喘咳不能平卧,清音推测这场风寒不是最近受的,联系发病时间,应该是在一个多月前,潜伏日久,时隐时现。
“哎呀还真是,那天我准备上公园遛鸟,刚出门就吃了一肚子冷风,但我谁啊,年轻时候雪地里都能打滚的,区区一阵风怎么可能放心上,想当年我可是……”
“爸。”元卫国拉住他的想当年,“对了,上个月有几天我听见您咳了几声,是不是就这冷风吹的?”
“那我这病还跟吹冷风有关系?”
清音点头,又继续说,“您这水肿病,当初先肿的是头面五官,慢慢才迁延到下肢,但无论如何,还是上肢肿得更明显,对不对?”
“哦哦对,就是这样,我先发现眼皮肿,住进医院才发现双腿也是肿的!哎呀小同志你这神了啊,要不是你说,我都没注意是哪块先肿起来的。”
如果说刚才元卫国还半信半疑,那现在就是彻底相信了,这些细节他们自己都注意不到,她不可能是从别的途径知道的,全靠诊脉啊!
可下一秒,清音的话却又让他大吃一惊——“您这是中风了。”
“中风?”
这可是脑血管意外啊,吹个冷风就能脑卒中?好像西医不是这么说的吧……元卫国感觉,这个说法好像不符合常理。
老爷子却是有点中医常识的,“你瞎想啥呢,小清说的是中医的中风,就是伤寒感冒,对吧小同志?”
清音点点头,老爷子还真懂点中医!
“风侵袭了您的身体,当时表现为发热、怕冷和咳嗽,但您没吃药,没管它,这风气就潜伏在体内,导致肺失宣降,通调水液的功能失常,所以就水肿了,风性喜上,所以先肿的是头面五官。”
然后因为水肿,体内过多的水液代谢不出去,愈发增加肾脏负担,引起肾小球滤过功能异常,就查出了蛋白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