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到洋洋洒洒足足写满三张信签纸的举报信后,清音发现自己还是小看她了,毕竟里头罗列着顾安的三宗罪呢。
第一宗,好大喜功,枉顾事实依据,把他立的几次功都描述成歪曲事实,打击异己的报复行为。
第二宗,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是远近闻名的街溜子,毫无社会责任感和青年觉悟。
第三宗,破坏革命友谊和婚姻……就是说顾安破坏了一名优秀军人的婚姻,而这个“受害者”就是瞿建军,这也是三宗罪里最严重呢。
每一宗罪,都罗列清楚时间、地点、受害人,以及愿意出来作证的“证人”“证词”,三宗罪循序渐进,从个人私德有亏到缺乏社会责任感,再到居心叵测破坏革命……这样的书写漂亮,逻辑清晰,文辞生动,任是谁看了都会相信,继而被气得拍桌而起。
“顾安”这个人实在是太坏了,太反动了!
而更过分的是,他的哥哥是尚未被完全定性的叛国者,他却能在堂堂国营大厂当上身负重任的保卫科干部,举报人严重怀疑书钢的选拔任用原则有问题,领导层大大的失职,急需组织上及时指正和教育!
这就是把矛头最终点指向整个书钢,书钢为了保证陈老的项目顺利进行,就得弃卒保车,顾安最终会被钢厂抛弃。
要是反驳,光自证工作就得拖垮一大批人。
可不反驳,就坐实了顾安的居心叵测。
别说,清音还真被气得七窍生烟,这样一封五脏俱全的举报信要真落到孙光辉手里,那顾安就是不死也得坐牢啊。
“苍狼好样的,今天给你加大骨头。”
苍狼歪着脑袋“呜呜”两声,表示这就小菜一碟。
清音把举报信拿回屋里,压平整,一连喝了两杯凉茶,心里的火气才逐渐平复。
而更让她气愤的是,晚上顾安回来脸色也不太好,把小鱼儿送到顾妈妈那头,关上门,“我的副科长估计没戏了。”
“怎么说?”
“今天刘厂长跟我谈话,说收到一封关于我的匿名举报信,目前被他截留下来,但举报人要是不放弃的话,恐怕会闹大……”
清音嘴角牵起一抹冷笑,“你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顾安一目十行的看完,可以肯定,“跟刘厂长收到的一模一样。”
“知道是谁干的吗?”
顾安凝眉,半天不说话。
清音知道,他不说话,其实就是猜到了。他们仇人不多,有这个动机的人就那么几个,而有能力有才华写出这么一封有理有据举报信的人,除了柳红梅,他想不出第二个人。
“前几天本来想跟你说一下柳红梅最近的动态,她搭上孙光辉的事你还不知道吧?”清音一字不漏,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顾安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显然是非常生气。
“这事,既然她要耍手段,咱们也不用客气。”
“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