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婳眼中神色震撼,听了一会儿,用手摸索着绣线,细细临摹。
卿云见时机到了,才轻声道:“这衣服一共四件,是裁缝多做了一件,我们姐妹三人穿了,还剩一件,放着怪可惜的,妹妹不嫌弃的话,这件就送给妹妹了。”
蔡婳大惊,道:“这怎么行?这太贵重了……”
“是凌霜执意要送你的,我只管带过来,东西带到了,我可得回去了。”
卿云不给她推辞的机会,起身要走。
蔡婳连忙拉住她,到底被卿云挣脱了,笑道:“你们俩的官司我可不管,好歹收下,这也是凌霜的一片心。”
“不行,她真是胡闹,我找她去。”
蔡婳急了。
卿云忙把她按下来,附耳道:“别推辞了,你只管收好了就行了,这里人多眼杂,递来递去反而不好,你就当替咱们保管了。等到迎春宴,咱们四个穿一样的,难道不好?好了,也打扰你半日了,我得回去了。”
她也不管蔡婳还想推辞,交代了一句“千万收好了,别让人知道”,就匆匆走了。
回来时果然在暖阁外看见三房的人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她索性叫住道:“是谁?”
那人走出来,原来是管家的冯娘子,见了她,满脸堆笑,道:“大小姐好,是老太太打发我来问几位小姐午饭想吃什么,对了,三奶奶找了些料子出来做赏春的衣裳,想量几位小姐的身量,顺便看看小姐们现有的妆奁衣服,免得撞了。”
卿云虽然温柔忠厚,但却不是笨的,哪里不知道她的来意,淡淡道:“不劳三婶费心,家里用度大,开支多,我娘早说了,我们几个的衣服都是自己做,不用官中操心。
午饭的事,等会我去找老祖宗说话,有什么话到时候自己就说了,不劳烦冯娘子了。”
冯娘子倒也没指望卿云真开门迎客,放她去看她们三姐妹的妆奁衣裳,于是只是往后面探了探头,笑笑道:“那奴婢就先走了,咱家小姐还让我问候几位小姐平安,注意不要伤了风,误了迎春宴呢。”
显然她们已经知道娴月咳嗽的事了。
“多谢妹妹们费心想着,妹妹们也是一样。”
卿云并不生气,淡淡道。
她回了暖阁,娴月倒是好了些了,丫鬟正伺候喝药,她向来娇得很,一口药一口糖,还苦得整张脸都皱起来。
“冯娘子在外面探头探脑,干什么?”
凌霜翻着书道。
“还不是打探消息呗。”
卿云叫来娴月的丫鬟桃染,问道:“娴月煎药的药渣,都倒在哪了?”
“按二奶奶说的,埋在外面树根底下了。”
桃染道:“放心,我夜里看着小六她们埋的,谁都不知道。”
她又叫来跟凌霜的大丫鬟如意,道:“虽然出门的衣服首饰都在娘那里,但你们几个也要小心,咱们日常的穿戴换下来你们要收好,不要露到人前,我看三房有点蠢蠢欲动,多半憋着坏呢。”
三个大丫鬟都点头称是,又各自去嘱咐小丫鬟们。
卿云又去问黄娘子要了米花糖来给娴月吃药的时候吃。
自己再做一回针线,看见凌霜坐在外面太阳下看书,想起她和蔡婳也真是古怪,一个不来道谢,一个也不问蔡婳的反应,真是古怪到一处去了,难怪能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