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月神色也确实是焦急。
凌霜脑子转得飞快。
“怪不得今天踏青,赵景不出现,卿云送给他的两个字,慎与仁,他是认得出来卿云字迹的。”
她眼睛一亮,道:“我知道了,如意,去拿卿云抄的经来。”
上次文郡主说出老太妃要分一宴之后,大家议定了,老太妃占了春分三宴中的主宴海棠宴,就在永安寺办海棠宴,京中夫人小姐凑趣,都准备礼物。老太妃说不用,不如多诵佛经,也算祈福了。
文郡主领头,让大家抄佛经,凌霜娴月懒得凑趣,都没写,卿云老老实实替三人都抄了佛经送过去,如今看来,事情多半出在那些佛经里了。
如意连忙去拿,凌霜性急,也跟过去,娴月却叫出她们,拿出一叠字来,道:“我也想到了,但卿云细心,没有废版,只有这些草稿,都是零碎词句,凑不成篇,我记得她抄的是琉璃经和广华经,但具体不知道是哪篇。
我找你过来,是商量这事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卿云和母亲。”
“告诉卿云是不行的。”
凌霜神色严肃,思索片刻,又道:“也不能告诉母亲。”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猜,玉珠碧珠虽蠢,但如果卿云名声坏了,咱们娄家的女孩子都要遭殃,外人可不会管你二房三房,大家全都玩完。
多半是荀文绮的主意,佛经是文郡主送去永安寺的,也只有她可以有机会看到。玉珠碧珠最多不过是配合。
她既然敢这样做,一定是想好了万无一失的计策。”
娴月道:“你想啊,佛经已经到了老太妃手里,谁敢再去要,就算母亲知道这事,能怎么办?报官?让卿云上公堂去和那穷无赖对峙?
或者是满世界找人解释,都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事沾了卿云,卿云就脏了,如今是赵夫人不知道这事,要是知道了,只怕要退婚,到时候才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呢。”
“倒也不必那么害怕。”
凌霜道,她抿着唇,脸上神色飞速变幻,显然在疯狂思考之中。
娄二爷几个名字都起得极好,卿云端正,娴月是富贵温柔乡,平时这两人都极耀眼,但真到了天寒地冻一片霜雪的时候,才显出凌霜的韧性了。
她虽然皱紧眉头,但脸上神色一丝不乱,仿佛再难的难题,到了她这里,都有一个解法。
“不能告诉母亲,母亲不知道,卿云不知道,这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要是母亲知道了,就不受我们控制了。
况且明天就是曲水流觞宴,母亲关心则乱,卿云又没有急智,这事最多和父亲商量,你给我一晚上,要是今晚想不出办法,明天再说不迟。”
凌霜下了决断。
“我也是这样想的。”
娴月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能够见到那封情诗就好了,我是想找云姨帮忙的,但她也毕竟是女子,进不去曲水流觞宴。要她找贺南祯帮忙的话,这事只怕要传出去。
反而像做贼心虚似的,荀文绮这计脏就脏在这,沾着点嫌疑,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是可以找个长辈定夺一下。”
凌霜看看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这样,你现在去云夫人哪里,跟她商议,明天不是海棠宴吗,你现在过去也合理。
我去找蔡婳,今晚让她跟我睡,我们明早碰头,看能不能想出个办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