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他仍然是读书人的习惯,不提女眷的名字。
贺浚答应一声,立刻拨马走了。
捕雀处的手段,查这些小事不过信手拈来,秉文还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家爷为什么忽然对簪子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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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章赶在酉正进了宫,宫门一关,外男全部要出宫。他却在这时候奉诏进宫,可见是天子心腹。
其实官家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近来夜长,晚膳前后有些闲暇时间,所以召个近臣,陪着说说话。
探花郎年轻有为,相貌也好,应对也得体,如世人说,与之相交,如沐春风。
再加上捕雀处确实耳目通明,也有些新鲜事好说。
官家如今长宿在云华殿,由丽妃娘娘陪着。
丽妃娘娘十年前进宫,如今也有二十七岁了,看贺云章也有点看晚辈似的,晚膳时和官家一问一答,把个贺大人当成自家子侄来调笑,说“都是官家不好,花信宴还把小贺大人召进来,辜负良宵事小,耽误一春的收成,误了年轻人的终身大事如何是好?”
官家也笑,说:“放心,云章的人才,不怕没有带着五百车嫁妆的小姐嫁进来。”
寻常世家结亲,嫁妆也不过几十车,听官家的意思,多半是要赐婚了。丽妃开这玩笑,显然是听到了风声。
宫中起卧都有时辰,过了戌时,近侍就来催官家入寝了,三催四请,把个官家都催急了,道:“难得有些闲暇,预备赏月,偏来催,坏朕的兴致……”
近侍不敢说话,都下去了。
留着丽妃娘娘和官家在后面花厅,饮酒说笑,丽妃娘娘身边的婢女擅琴,又弹起琴来,贺云章见官家有些瞌睡,就出来了,在外面抄手游廊上走走。
这季节紫藤花正开,后院有一架大紫藤,爬满了整个琉璃阁,云华宫因此得名,月光照得庭中如同白昼,紫藤如同堆云铺锦一般,从廊上垂下层层叠叠的淡紫色花,香味却平常。
不怪官家想赏月,今天真是好月亮,春风这样暖和,带着紫藤的香味吹过来,贺云章背着手在廊下走了两圈,想起丽妃娘娘的取笑来:
到底探花郎无情,这样的良夜,也轻飘飘辜负了。
秉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见他站在廊下,抬着头看花,不好就过来,但贺云章早瞥见他了,淡淡道:“什么事?”
秉文这才过来,低声道:“是贺三哥传了信来,说簪子的事查清楚了,是桐花凤,蜀中的典故,有小凤鸟栖息在桐花中……”
秉文叫这名字,是读了点书的,可惜没读透,不然也该想到,全天下三年也只出一个的探花郎,读的书堆山填海,怎么会不知道桐花凤的典故呢。
“知道了。”
贺云章道:“他有说簪子的来历没有。”
“说是一位小姐做的,给麦花宴上的小姐送了许多份,所以人人戴着。”
“哪家的小姐?”
“城南娄家的,说是二小姐。”
秉文道:“就是元宵夜美貌出名的那位,叫做娄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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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妃娘娘伺候了官家入睡,出来查看外面,见四处上夜的宫女太监都十分齐整,没有什么别的事。
又走到外殿侧书房里,见秉文仍然守在书房门口,见了她连忙行礼。
秉文秉武都是挂在宫中侍卫班子里的,出入宫中也算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