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嗯”了一声,过去看了一会儿她画画,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花信风还没结束,你怎么回绝了赵家呢?”
“赵修比我还小半岁,心性也没定下来,看起来痴情得很,不过是少年人的新鲜劲罢了。”
娴月在笔洗里漂笔,看着那紫色在水中淡淡晕开,道:“你不记得了,梅大人当年花信宴上见到梅姨,也是一见钟情,非她不娶,都说是一片痴心,娶到家没几年,也就厌倦了。
不照样是一个姨娘又一个姨娘地往家里娶,妾室生了十来个,梅姨却只有梅姐姐傍身,男人么,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卿云听着,倒也是这个道理。
相比赵修的年少情热,张敬程的沉稳显然更可靠些,而且请了岑老大人来说亲,可见是诚意十足。
而赵修那边估计连他父亲的准许都没拿到呢,不然怎么遇事只求赵夫人呢。
但她心中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又找不出原因,站了一会儿,见娴月没有说话,问道:“对了,娘弄了河虾来,咱们蒸熟了蘸姜醋吃吧。”
“随便吧。”
娴月神色厌倦得很:“我不爱吃虾,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这份脾气,到晚上凌霜回来才发出来。
搬了新家,她们俩不睡一起了,但凌霜晚上来找她,还是长驱直入的,她没在家吃晚饭,当然不知道虾的事,但也够生气了。先进来问娴月:“你什么意思,花信宴没结束,你就把赵修给回绝了,娘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
娴月一脸无辜:“我就是想吃虾了。”
“吃什么虾?你又不喜欢吃虾。”
凌霜一头雾水。
“是呀,我不喜欢吃虾,你也记得啊。”
娴月淡淡道。
但她的母亲,却不记得这点。
“打什么哑谜。”
凌霜可不会给她伤春悲秋的机会,摸了一把她额头:“你烧糊涂了?
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赵家那一堆烂事是吧,娘真是要卖杏花了是吧,收了赵家点东西,跟几辈子没见过好东西似的。
你也别在这多愁善感了,不值得,你要嫁赵修就嫁去,别管她的看法。”
“你自己不是要去当尼姑吗?怎么还管我们嫁谁不嫁谁?”
娴月不着痕迹转开话题:“你晚饭都没回来吃,是在忙蔡婳的事吧。”
“别说了,老太太总不松口,眼看都柳花宴了,我在想要不要换个方法,云姨那边走得通吗?”
“云姨倒是会愿意,只是这对蔡婳没什么帮助吧。”
娴月道。
凌霜皱着眉头,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娴月只坐着梳头发,她却忽然过来,把娴月抱住了,也不说话,赌气一样。她身上常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实在让人好笑。
“怎么了?”
娴月故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