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大人直接低下了身来。
他半跪在拔步床的地坪上,举着灯,照着自己的新娘,神色几近虔诚。
“今夜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他这样轻声念道。
娴月抬起眼睛来,看了他一眼。
“我家的门第自然无法与贺大人匹配,怪不得贺大人把我比作侑酒的歌女之类呢。”
贺云章顿时笑了。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做很久了,尤其是在小姐每次这样说话的时候……”
“什么?”
娴月本能地问。
贺云章没有回答,他只是站起了身。
但凡闺阁小姐,再有风情,被男子这样近距离地凑过来,也是本能地闪躲,娴月也不例外,她坐在床上,腰肢往后闪躲,却被揽住了。
贺大人捕雀处出身,常年佩刀,有着修长的身形,像一头漂亮的白狼。
云姨讲过的故事一时间都涌到眼前来,娴月顿时脸红如烧。
但贺大人并没有做那许多的坏事,他只是勾住了娴月的腰,凑近过来。
探花郎的眉眼这样俊秀,娴月惊讶地睁大眼睛,看见他漂亮的颧骨,然后才感觉到唇上微妙的触觉,她几乎有点无措地往后倒过去,却被稳稳地揽住了。
锦帐上遍绣金色团枝花纹,被褥软得像一场春日的杨花雪,或是温暖的沼泽。
娴月像一只被捕获的蝴蝶,被困在红色的锦缎和这华贵的拔步床中。
她常常让人忘记她的纤细和脆弱,直到无处可逃的现在。
她素日的娇气常让人觉得这时候是该欺负一下她的,就像凌霜常常趁这时候拿被子把她裹起来。
好在贺大人从来不会对她做什么坏事。
他只是俯下身来,温柔而虔诚地,亲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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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筵也终究要散,越是曲终人散的时候,越显出孤家寡人的孤独来。
好在蔡婳的性格鲜少自怜,她看道家,只觉得世上的事都是祸福相依,没有什么值得痛苦,就连现在也不例外。
在凌霜的出格举动下,娄家作为娘家人,索性都在贺家过了这一晚,娄二奶奶自然是酣战通宵,娄二爷也只好在上房安睡,卿云倒是早早回家收拾残局,还问过她要不要一起走,蔡婳当时在等凌霜,就没有一起回去。
谁知道等到了席都快散了,如意才匆匆跑过来,告诉蔡婳:“蔡小姐,我家小姐约了贺侯爷去比观星了,现在三个人已经去爬观星楼了,让我陪蔡小姐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