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半天没他出来,充分营造电视剧般的焦急氛围,这都是提前排练好的。
蒋枫虽然长了张男星脸,但毕竟不是生活在电视剧里的,迷惑之余一时识不破这是在演戏,连带旁边的吴胜水也着急起来,两人一块儿往大广场这边跑。
他们的动静由热心群演给我实时转播,我人生中头一次干这种事,焦虑到原地搓手。
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9点,天已经全黑了,看不见星星和月亮。学院内的黑暗被路灯驱散,路灯照不到的地方仍是昏黑的,只能窥见模糊的人影和脚步声。
有两道急促的脚步声朝我而来。
然后忽然停了。
吴胜水似有所觉,低声骂了句:“我操。”
我朝蒋枫招招手,他目露迷茫,缓慢地迈步过来了。临时紧急买的免装式声控灯泡不太给力,有三分之一粘在地上跟死了一样,一点反应没有。幸好剩下的三分之二是坚挺的,随着蒋枫向我走近,一个接一个亮起来,朦胧的,像落在地上的黄月亮。
他站到我面前,迟疑着问:“你……”
我对他笑了笑,这几天白天晚上熬,我黑眼圈重了不少。好歹这张脸天生适合颓丧的风格,没让我显得太不修边幅。
我说:“蒋枫,生日快乐。”
我伸手,握住旁边悬挂的小灯泡末端,摁下了开关。于是三整面墙的挂着的小灯泡同时亮起,借着渗透过来的远处的路灯光,完全映亮了我们拼出的三面魔方墙。
这些魔方上都涂着油彩,拼起来恰好是蒋枫的人像。
他看我,他微笑,他侧头时慵懒的酒窝。
灯泡的光也映亮了蒋枫,他的卷发在轮廓分明的脸颊打出深浅不同的阴影,浅色调的双眼仿佛两片被惊起波澜的湖,蜷曲的睫毛掩住失态与惊讶,黑黄的影分割线掠过他的鼻梁,好似飞鸟掠过山巅。
我抬手,往身边最近的墙上一推,魔方墙摇摇欲坠倒塌,哗啦啦散了一地,灯泡链条下坠,挂在了剩下一半未塌的魔方上。
随便从下面这半魔方墙上拿来一个魔方,这个魔方原本只是整个人像的小片衣角,随着我低头摆弄组合,在我手中重新展现出了一个微缩的微笑人像。
大神是油画大神,张哥是国际青年魔方大赛第二名。他们出了个合作视频,用油彩在魔方上绘画,拼起来能组合成巨幅图像,单独一个魔方也能拼成图像的微缩版。
我们谈的就是这笔生意。
我看着蒋枫的眼睛,他没有睁大,在光影里沉沉浮浮的,看不清情绪。
我说:“蒋枫,你张开嘴巴。”
他专注地望着我,怔了好半晌,才听话地张开嘴巴。
我心满意足,吴胜水的无人机只是让蒋枫略微流露惊奇,我的魔方墙让他张大了嘴巴,显然,是我赢了。
生日快乐,小枫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