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四目相对:“那你不拦着我吗?”
“……这种事。”
吴胜水看着我,慢慢笑了,压着嗓子:“蒋枫都没拦,我插什么手?”
我闭上眼睛,感觉心脏被重重撞了一下。
蒋枫就在我身边不到半步的距离,我甚至可以现在就扔掉筷子转身去吻他。我几乎转身了,但最后还是没动。
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也许是习惯使然,我总是仰视蒋枫。也许是唯独在他这里我不敢走出舒适区,一旦情况有变,生出意外波折,我不知道该怎么好。
蒋枫在放纵我,我有一些短暂的时刻会感受到这个,我耽于现在的状态,并不得寸进尺。
但我忘记了,蒋枫是一个绝对受欢迎的人,他有七情六欲,他的友情已经给了我超标满分,不会再把其他情感打包似的送给我。
徐曼,马术社新社员,大一新生,我有过一面之缘。
她成了蒋枫的女朋友,再一段时间后,蒋枫和我说:
“轩哥,我要搬出去了。”
乍一听到这句话我并没有太大实感,我懒散地倚着床架,笑眯眯地说:“好啊,有了女朋友就不要兄弟了是吧?”
蒋枫脸颊陷下去两个酒窝:“说什么呢,明天上课帮我占座。”
我指指他:“这还要你说。”
直到蒋枫彻底搬出去了,我和林寒他们一起吃食堂三餐,回来宿舍看见临近空荡荡的床。靠墙放着的那张躺椅没人躺了,逐渐堆上了不知道是谁的杂物,夜里再闻不到蒋枫那些瓶瓶罐罐的味道。
他的小灯摆在空床上,会发热的眼罩也没了主人。
我被巨大的空虚感淹没,像得到过肉骨头饱足狗,如今每日被迫吃糠咽菜。咽不下吞不了,但不得不熬着过,还得说这才是正常的,我只是需要时间。
我只是需要时间。
可某一天我从夜里惊醒,梦里是抽着烟等吴胜水的姜源,忽然扪心自问。
凭什么我非收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