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成笑他:“怎么不先去楼上,我本来准备叫你上楼的,结果你直接去敲她们的门了。”
说话间,楼梯已经走完,两人停在三楼卧房门口。嘉成听到涵成低低地说。
“我想让瑟哥多睡一会儿。”
说完,他敲门,不轻不重的声音,旁边的嘉成微微一愣。
这俩小孩……现在关系这么好了?
嘉成琢磨着,等回神,房门已经打开。来开门的是被漫长持续的敲门声吵醒的江质眠。
涵成收回敲木鱼似的叩叩不停的手掌,探头朝房间里瞧了眼,只见到黯淡光线里鼓起的一床被子,还有露在被子外毛绒绒的黑发。
“哥。”
他转过视线,笑着说:“起床啦起床啦,节目组发任务了!”
江质眠倒是没起床气,闻言抹了把脸,松开房门侧身让出位置。
“行,我去洗漱。里面还有一个,你们自己来吧。”
他转身进了卫生间,剩下躺在被子里不动如山的阿瑟。嘉成正疑惑着他们突然的亲近呢,也不抢镜头,在后面轻推了下涵成的肩,玩笑道。
“好了,人都叫光了,这回拖不下去了吧?快叫你瑟哥起床!”
“不知道他有没有起床气……”涵成嘀咕着,俯身清了清嗓子,把柔软的空调被拉开一道缝隙:“哥,哥,起床。”
被子一掀,就看见阿瑟的小半张脸,睫毛和凌乱的发丝同样茂盛,高挺的鼻梁半埋进枕头里,淡色调的嘴唇藏在阴影中。
他耳廓的花环摘了,能看清耳垂上小小的凹陷的耳洞,戴着入耳式的深蓝耳塞,阻挡了来自外界的噪音。
于是涵成又小心翼翼地拿掉耳塞,再度发声。这下阿瑟有反应了,形状凌厉的眉毛拧起来,眼皮颤动,浓密的睫毛掀开,露出黑色的眼珠。
他就这么半睁眼盯了两秒钟虚空,甚至没转脸往声源处瞧瞧,眼皮便又慢慢拢上了。
也许是昨天来送晒伤膏的阿瑟过于平易近人,涵成蓦然生出他们已经相熟的勇气,伸出手指夹住了这位乐团顶流的睫毛,重新把他眼睛拉开了。
“快醒醒哥,节目组摇人了,大家都得起来干活。”
阿瑟肩膀耸了一下,保持单眼闭着单眼被提着睫毛掀起的怪异姿态半晌,仿佛脑神经终于搭上了线,突然猛地坐了起来。
涵成收手不及,指腹间柔滑的触感分外强烈了一瞬,随即消失无踪。他赶紧垂眼看去,见到拇指上落了两根长长的睫毛。
阿瑟也吃痛,用手掌捂住了眼睛。他五指穿进散落的发丝里,露在外面的半张脸是不甚清醒的神态,半阖的眼显得眼尾上挑细长,透着冷淡的倦怠。
但放下手,被揪下两根睫毛的左眼受刺激,眼皮充血发红,生理盐水让眼眶湿润润的,就削去很多攻击性,有点可怜起来了。仿佛一只发火不成的漂亮大猫。
“……疯了?”
他从喉咙里发出浑哑的嗓音,像滚珠落在磨砂面上:“才几点啊?”
涵成把耳塞放上被面:“大家都起了,就剩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