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识均哪怕穿监狱服都跟别人不太一样,看起来比别的犯人有型板正。
他的背也总是挺拔的,这是多年形成的习惯,好像天塌下来也压不弯这个男人的脊梁骨。
但陆绪风知道,在宋清淮离开后,傅识均已经垮了。
傅识均比他小四岁,看起来却沧桑了很多,那双眼睛尤其见老,头发也花白了一半。
明明他应该恨傅识均,可他又恨不起来。
万分愁思全部化成了一句造化弄人。
“怎么弄成这样?”陆绪风问。
傅识均摇头,不想多言。
这一年来,只有陆绪风会偶尔来探视,傅识均朋友不少,但几乎都是互相利用的酒肉朋友,何况他当初那一招,不少人都被拖下水,大家都成了一个监狱的室友了。
“今天是他的忌日,你应该走出来了。”陆绪风说。
傅识均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他不会离开,我能看见他,他只是生我气了。”
陆绪风定定地盯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睛中找出一点当初的样子,最终却以失败告终。
“我以为你没那么爱他。”
这一回傅识均沉默了更久,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打着颤,这是监狱的统一坐姿,他已经被训练出了条件反射。
有些人在他的生命里也是一个条件反射,只要他还能呼吸一天,那个人就会贯穿他的血液。
“我喜欢他的时候,他还会叫我识均哥。”
陆绪风一愣,那真的很多很多年前了。
“我做了很多错事,所以现在是我的报应,可是我宁愿死的是我。”傅识均空洞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很喜欢你,我知道在他心里,我比不上你。”
陆绪风闻言,眉头一皱,“你在胡说什么?他从来没喜欢过我。”
“……他以前跟你表白过,我撞见了。”傅识均握着话筒。
陆绪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他那时候想跟你表白来着,还让我给他当参谋。”
“我后来无比后悔,如果我早点拦住他,这一切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