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英母边吃边问道:“怎样一个白姐姐?她说的什么话?”凤英边吃边道:“她更是个极标致的绝色大美人,艳压群芳。不想今日她的见识让我对她也不得不刮目相看了。”然后便将白玉凡对影城的发展建议说了一遍。凤英母听着心里直纳憾。而口里却只是轻轻一笑道:“果然不凡。”后又感叹道:“荣辱成败到在其次了,这些姑娘的赤子之心却是极其难得。可不知那马拉是怎么收拢人心的?”凤英又笑道:“这道也怪。那马拉虽然诡怪,对人却体贴入微,又是那样祸国殃民的长相,却成了一派难得的风韵。与他相处,日子稍久也不觉得生厌,就是有点淘气怄人。”廉闵忙道:“那是因为马大哥身上没有一点乌烟瘴气。他长这么大,经历了那么大世界,竟还是清水一样的心性,真是难得!”
说着话三人吃毕饭,凤英同母亲一起洗碗,廉闵也要帮手,被凤英推开一边坐去了。凤英母这方对女儿道:“我听你们都说那马拉人物好,想必也有些可取处。我也看出那廉姑娘对那马拉多少存了些心思。你们如今都大了,整日家厮混,别弄出出格的事来。”凤英听着直笑道:“马拉他如今已有了一个敲明叫响的相好了,就是那个白玉凡。前儿已在他二老跟前提过,两三个有头脸的人保的媒。那马拉也心痴,一心里就想着她了,其它几个姑娘虽对他也温情倍至,他却不怎地上心。如今白姐姐拍戏,我,廉妹妹,还有另一个能做曲的李妹妹帮他处各方事务,常处一起的。廉妹妹脸皮薄,整日家无事便闷头不语。独有那李彩霞很是不安份。我曾向白姐姐提过,让她抽空儿和马拉正经地成了婚,以免夜长梦多。她却说我们姐妹都是顶好的,与她不差上下,若有觉着再无比马拉更好的男人。只管跟了他去。我说她混说!她说,以往她只以为世上就她一个好女子。如今突然冒出来这么多至情至性的人儿,她何能独得马拉,若一味地入了世俗规矩,这些姑娘们定被毁了。如今只管放手让她们闹去,道也出不了大错。她说,我若有心为她好,借常在马拉身边,别让他沾了坏,以后定有其他人物难有的结果。”凤英母听着道:“随她们怎样搅和,你丫头别往里瞎掺和。”凤英扭头道:“我傻啊,明明地争抢起来了,我还能往里掉?那还不自寻倒霉。我要等她们争抢的累了,烦了,我再一举夺过来。”凤英母听着直举手道:“招打!”凤英忙用手来挡过,直接笑起来。
之后,凤英只管默默地收舍碗筷。母亲见她半日不语,便问道:“想什么呢?这样投入。”凤英一笑,背靠在厨柜子上若有所思地道:“白姐姐,廉妹妹身世都挺可怜的。但论起聪明才智,女儿真是自愧不如。想我也是母亲您辛苦教导,国家悉心培养,先后住过三所高校的了。高处低处都走过。辛酸苦辣都尝过,见识竟不及她们,真让女儿惭愧得无地自容。”
母亲听着女儿的话心里直是高兴。便摸着女儿的头笑道:“我的女儿呀,你是怎样的出身,虽受得一些辛苦,但都是家人和组织刻意培养的,那比得她们亲历人间辛酸,世情冷暖。她们孤苦无依,饱尝屈辱,几经磨难。此中滋味,岂是你这个官家小姐,父母的掌上明珠所能尝到的。先前你从中央调回来,见你一脸不高兴,给工作也不要,随便的挂了个闲职,就去捞了个这个差事,竟也长进了。即如此,便好好的将这活干好了,若出了成绩,不怕以后不升迁。”
正说间,廉闵走进来将手机递给凤英道:“陈姐姐,甄姐姐打来的。”凤英接过电话笑问道:“秀,下班了没有?”那边甄秀英气恼道:“我哪有你那样好命!你休假便也罢了,将廉闵妹妹也拉走了,活活要我的命呢。”凤英听着直大笑道:“我就不信你再没得力的人手了。若不够,就让马大哥批准再招几个人,何必将我们逼得这样紧。”秀英听着哼道:“你以为好人手就那样容易得。你不知道,咱们这里面算计处可多了。我今儿一天就炒了两个主管的鱿鱼。现在人们简直丧心病狂了,难得出一个德才兼备的。个个的鼠目寸光,见利忘义,全不顾及长远。你们俩也别只顾着悠哉悠哉,替我想想法子,再这亲炒下去我的活简直没法干了。这也在其次,更可恨的是,咱们这个刚成立的新实体,就裙带勾连,错综复杂,真是岂有此理!我看人力资源部应该好好的反省反省!”凤英听着直陪笑道:“好,好,我反省!你让我消停半日,明日我就着力为你解决人事问题。彻查投机取巧问题。至于如何选贤任能,你且交给马大哥,他可是慧眼识人哪。”甄秀英道:“我可是手头着急呀!恨不能有分身术。想着你们俩个顺手的,却给我跑掉了。”凤英听着笑道:“这有何难,白姐姐眼睛可是有水的,她常在下面走动,你让她向你荐举几个人,准保不错。”秀英听着直是高兴,这方饶了凤英,又夸了她几句,便挂了电话。
凤英母在旁问道:“让你们回去?”凤英笑道:“拍戏是个最多事的行当,人多事繁,投机取巧的事时有发生,偏生我们的大经理是个刚正不阿的包文正,勤于事务,开源节流,对不轨之事半分的不容情。有些事也着实可恨,一只鸡报单价几百块,全当是只金鸡!有几人不到几日就有数千块的外侩。前日起诉了一个,已经拘禁了,也算是杀鸡骇猴。只可惜了他们大好青春,就丢了前途。昨日几人闻风而动了,幸而我今日有所防犯,那几人竟是中计了,今日将他们放了,可见犯科不深。”凤英母听着直叹气摇头道:“如今一些年轻人急功近利,为发财不择手段,真是糟心!由此可见这校园也不是干净的象牙塔了!我得就此事教查研究一番。”
就这样,凤英和廉闵扛着一天未去公司。
晚上时分,一五十多岁的伯伯推门而入,一手拄着拐杖,用拐杖扶着的那条腿已经僵硬不灵。明显的那是个假残的。但他却神采奕奕,二目刚强,与陈凤英的气度颇为相像。廉闵猜着定是这家的陈伯伯,忙上近前问好。那老伯见面前一婷婷婀婀少女,便慈祥地问道:“姑娘好啊?可是我那凤儿的朋友?”说着便要坐在沙发上。廉闵忙上前来扶。那伯伯忙笑道:“姑娘坐,不碍事,几十年了。”廉闵忙坐下问道:“伯伯这腿……?”中年人郎郎一笑道:“早年当兵,为国奉献掉了,当时还痛不欲生,现在想来可真是没出息!”廉闵直夸道:“伯伯好坚强!”中年人忙摆手笑道:“惭愧!惭愧!哈……”
廉闵似乎恍然想起了什么,忙惊愕地道:“您是铁腿书记!哦,不,陈云天书记!”
中年人朗声笑道:“这叫法不错!”
廉闵自知失言,红了脸道:“人们说铁腿比铁腕硬,是在说陈书记好!”
陈云天听着直开心地笑起来。
这时凤英母闻听丈夫声音走出来,上得前来,忙蹲下身扶起丈夫的腿关切地道:“腿可是又疼了?就这腿,还亲自搞查房,又不好受了吧?”一边说着就挽那条僵硬的腿。中年人忙止道:“一会儿吧。人家姑娘在这儿,见着还不吓着了。”陈夫人听着便一笑道:“好!”就不再动那条腿了。后见陈书记低声气恼地道:“不亲自走动能了解实际情况吗?这群狗东西,苦害百姓,难怪村民们集体上访,实在是被逼无奈了!”
此时凤英也从房中走出来,见了父亲也只恭敬地唤了声。陈云天也只哼了声,然后就若有责怪地道:“又往家跑了,可又不安心工作了?别太好高骛远了。”凤英道:“没有。”陈夫人忙道:“孩子抽空回来,别总瞧着不是。她这会儿工作可比什么时候都上心。”陈云天这才点点头。然后和廉闵笑谈了一阵,问了她的家庭及工作生活情况,听得她日子较为凄凉,便回头对凤英道:“生活中要多体贴照顾你妹妹。”凤英忙应了。后又笑问廉闵:“可吃饭了?”廉闵忙笑道:“刚吃过。”阵云天这才放心了。之后陈夫人摆了饭菜来让丈夫吃饭。陈云天便去了餐厅用饭。陈夫人回头吩咐凤英带廉闵赶快洗了澡,早早休息。凤英便拉了廉闵去了卫生间。
浴室中的浴盆很大,凤英放了水,拉了廉闵一同入了里面洗起来。凤英直羡慕谦闵的长辫子。便解散了帮她洗,廉闵的秀发直从浴盆的一头飘到另一头。廉闵瞧着凤英道:“姐姐若留长发,也一定好看。”凤英笑道:“我自打入了军校,再没留得长发。如今稍长了便觉不舒服了。等以后日子消停了再留心头发长短。”廉闵笑道:“陈姐姐行为干练,英姿矫健,若是个小子就更好了。”凤英听着直嗤笑道:“我若是男的,这会儿可就更好了。”说着便对廉闵亲昵,廉闵急得直尖叫。外面陈夫人应声道:“凤,别欺负你妹妹!”凤英忙应着,却仍是抱住廉闵生怪。廉闵直低声嘻笑道:“姐再闹我就唤阿姨了。”凤英见她着急的慌,便笑着放了她。
陈夫人听得她们俩人在浴室里嬉闹了半日方才出来。陈云天对夫人道:“你那宝贝女儿不闹情绪了?看上去比先前快活许多。”陈夫人笑道:“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陈云天直是笑起来。
凤英将她的一件白色棉睡衣与廉闵穿着。自己穿了一件紫红丝质睡裙。陈夫人见着如出水芙蓉一般的一对女儿直喜欢的不得了。尤其被廉闵直垂脚底的一把稀罕青丝吸引。上前抚着笑道:“这把青丝可留得不易。不知怎样珍惜来的呢。”陈云天这会儿也架着轮椅从书房中出来,见着夫人正在夸赞,也笑道:“‘爱美人兮丽靥,慕美人兮青丝长!’今日目睹这姑娘风采,可见古人形容之风雅了!”陈夫人听着直白了一眼丈夫道:“你老头子快去吧。”廉闵听着红着脸笑道:“伯伯好博学!”陈云天直笑着入室去了。凤英也在边上搂过廉闵道:“我父亲可是很少赞叹女子的。”廉闵也笑道:“陈伯伯好文雅,年轻时准迷死姑娘!”凤英嗤笑道:“你问我母亲不就知道了。”陈夫人用手指顶了一下女儿的头笑道:“也跟你父亲一起生怪!”引得旁边的廉闵哈唧直笑。
陈夫人摸着一把青丝道:“这样垂着,晚上可怎样睡觉?”廉闵道;“往日晚上都用丝带一节节系了,不让揉皱了,第二日解开用梳子梳齐整了,或编辫子,或打头结,都可以。只是今天被陈姐姐急拽了来,没带着丝带,就这样放了,晚上小心别揉皱了就是。”陈夫人听着道:“哪那行,我这儿有毛线,剪子一些系了,晚上好生睡着了。”说着便起身去屋里柜子取了一团粉色毛线,双折了先将脑后匝紧了约二寸许一段。后引了毛线另一头,同秀发一同引出半尺许照旧双折出一段来再匝了同样的节子,一直地匝到距长发未端半尺许,方将毛线剪断。廉闵瞧着凤英母匝的好看仔细,直夸道:“阿姨好巧的手,匝的这样好看仔细!”凤英母让她站起身来,见拖得老长,便又折叠起来又在脑后捋了一次。那头发也就搭到腰间。陈夫人瞧着道:“这样就好多了……真是好身端……就是稍显单薄了。要是和我凤一样健美就更好了。”廉闵在镜中照过后直笑道:“晚上我可要小心了,明日也不用另梳妆,这样确是很好了。”凤英母笑道:“好好睡,明日阿姨再为你匝就是了。”凤英直摄着廉闵的脸恨道:“母亲眼里一点儿也没我了,再不带你来了。”凤英母在旁直笑了一阵,便催她们快去歇息。廉闵便随凤英一屋地住了。
二人暂时的无睡意,凤英便从床头拿了了两本书,一本《中国小说历略》递于廉闵。一本《孙子兵法》自己来读。廉闵并无心在读书上,只是随手一边翻阅一边问道:“陈伯伯看上去很忙的样子。”凤英随口答道:“专门得罪人的。”廉闵嬉笑道:“我以往就见着陈姐姐好气派高贵的神气,却原来是御史千金。”凤英直笑道:“什么千金,万金,都是娘生肉长的。”廉闵又笑问道:“我见过姐姐的履历表,住过军校,又上过中央党校。为何不谋个政府公职,却同我们瞎混在一块儿?”凤英冷笑道:“官场中子虚乌有的事多了,哪是你想的那样好。和你们在一起,我才安心呢。”廉闵哼道:“瞧你读着《孙子兵法》,可知还想建功立业呢。”凤英嗤笑道:“那大虫子让我给他讲兵法,我讲给他《孙子兵法》,却受用得很,听得津津有味。我这里熟悉一些,再讲些给他听。”廉闵笑道:“只读《孙子》是成不了军事家的,需得给他一些历史时势供他揣摩透悉了那样才是真本事。就如白姐姐那样。”凤英剔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就你想的多,哪里就正经地做起学问来了,眼下都是闹着玩的。要真在实务中见得一二那自然就更好了。”廉闵放了书道:“好了,不说了,我困了。”然后便躺下将自己的头发小心地置于胸前就来搂凤英。凤英直笑道:“还有这毛病,没我你搂什么?”廉闵将头依在她怀里笑道:“搂毛熊。”凤英笑道:“也不能总搂毛熊,给你找个男人要不要?”廉闵道:“不要,我要姐姐。”凤英抚着她的头笑道:“傻丫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