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安德生生了一身的病,被允许监外监护,由女儿安珍珠悉心照顾。他本应安然度生,却不想自秀英去看望了他们之后,那安德生自生险心。他每日一闭眼,便想起他曾犯下的罪孽,又想着甄秀英怎么能就这样让他舒服度生。
一晚安德生刚闭上眼,迷糊中便见得秀英领了一伙人突然闯进来,个个尽是极丑陋的面目。她指着安珍珠道:“瞧这个姑娘怎么样,归你们享用了。”那伙丑恶的男人便如饿虎扑食一般扑向了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而他自己却躺在床上一点也动不得,眼见着歹人对女儿施暴,而甄秀英却在一旁狞笑着。他直大叫起来。竟至从床上直起身来。旁边安珍珠见父亲突然惊醒,忙上前来扶住父亲抚着他的胸口问道:“爸,您又做噩梦了?”安德生忙抓住女儿的手问道:“珍珠,你没事吧?”安珍珠摇头笑笑道:“女儿没事。女儿会有什么事。您安心睡吧,别胡思乱想了。”安德生瞧着女儿好端端的,方才放下心来。安珍珠端了杯茶让父亲喝下,安顿父亲重新躺下。而安德生却是再也不能安心入睡了。
第二日一早,安德生将女儿珍珠叫至身前,将一个地址和一把钥匙递给女儿道:“珍珠啊,今日请半天假,替爸爸到这个地方取样东西。”安珍珠应了父亲,便按着那地址找去,却是一个寄存处。她从那儿取出的竟是一个密码箱子。她不禁疑惑不解。当她将箱子带回家递给安德生时不禁问道:“爸爸,这里面是什么贵重东西?管理费就收了二千块,将我们二人一个多月的生活费都花去了。我们以后的日子就更紧了。妈妈那边日子也不好过。”说着她便忧虑地依偎在父亲身边。
安德生将那箱子打开,却是满满一箱子钱钞。安珍珠直惊讶地睁圆了眼睛。虽然她曾经也见过比这更多的钱。但也不似今日这般给她带来惊喜。安德生从那最上面取出一个存折递给女儿道:“这些钱是爸爸存在你名下的,一共五十万,是给你完成学业用的。这箱子里的二百万是爸爸欠别人的。回头爸爸还给人家,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安珍珠见自己生计有望了,直抱住父亲笑道:“我们有钱了!我们不愁没饭吃了。”正高兴间。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走进屋来问道:“这是安老板住处吗?”其实她已经看见了安德生。而她似乎并不关心安德生什么。两眼直盯上了桌上箱子里的钱钞。安珍珠忙将箱子盖上。安德生忙对安珍珠笑道:“爸爸欠的就是你这位婶婶的钱。”安珍珠听着忙请那妇人坐下。而那妇人似乎没有坐的意思。安德生一指箱子道:“都在这儿了。”那妇人却盯上了桌上的另一个存折带借记卡,也一手拿了过去,并冷冷地道:“现在生意不好做。”安珍珠忙要抢过,却被她毫不客气地推开。安珍珠惊讶她的力气那么大,和她的貌不惊人形成鲜明反差。安德生忙拉住女儿劝道:“算了,女儿。”安珍珠本还要计较,又怕惹父亲生气,也只得罢了。只是不由得搂住父亲哭起来。那妇人让安德生写下密码后便提了钱准备离开。走至门口时望了安珍珠一眼。却又回来,迅速地重新打开箱子,甩出两叠钞票重新合上箱子很快地便离去了。但安珍珠仍搂抱着父亲哭道:“我们怎么就这般可怜!”安德生却直安慰女儿道:“世态炎凉!罢了。就此以后若安生了,也算造化。”
且说自从马拉与秀英娘通过电话后,秀英娘便也算依了女儿的婚事。秀英自此便名副其实地成了马拉的未婚妻。秀英心下直是高兴不已。但苦于公司日下改革关头,事务繁杂,便将终身之事暂且放下了。
这日,马拉在秀英和凤英的陪同下,开完了集团董事会,三人高兴地出了会议室,直为事务的顺利进展高兴不已。他们一路津津乐道。凤英直笑道:“我只当四妹诸事不管是自废武功呢,却不想原来是闭关修炼呢。如今越发地精明能干了。以后将他托付你,我也就放心了。”
秀英直红了脸笑道:“姐姐说什么呢。”而秀英看马拉时,他却装着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三人正在高兴之中,一名女清洁工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凤英觉得似乎在何处见过。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她直叫道:“大哥,小心!”说着话便一边推开马拉,一边从腰间掏出手枪。以自己的的身体挡在马拉和那女清洁工之间。
而她的判断却完全失误了。刺客的对象并不是大名鼎鼎的马拉,而是站在当地吓得不知所措的秀英。两个女人都几乎同时出枪。而枪口的对象却不同,她们没有对射,而是各自直取目标。刺客的子弹穿透了秀英的胸膛,而凤英的子弹则打穿了她的头颅。这让凤英很是吃惊,因为她从未见过如此孤注一掷的杀手。但杀手到底受到了干扰,秀英中枪后并未立刻倒下。而是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胸口惊恐地直叫道:“大哥!……三姐!”马拉则直大惊失色地跑过去一把抱住秀英。但她到底顶不住倒下了。凤英也忙跑过来察看秀英伤势。忙问道:“四妹,你怎么样。”秀英却似乎并不感到怎么样难过。便说:“我没事。”凤英这方忙拨了电话叫了救护车。同时让马拉用衣服上下垫了枪伤。用手使劲按住不让伤口往外冒血。马拉手忙脚乱地照做了。嘴里直不停地颤抖着问秀英感觉怎么样。秀英见马拉紧张得脸色发白。只安慰地笑笑道:“我没事。”而就在凤英放下电话时,秀英嘴里突然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马拉直大叫道:“三妹,这办法没用。”凤英一见也慌忙地鼓励秀英:“四妹,你挺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马拉听着直叫道:“三妹你说什么呢!”而秀英似乎已意识到了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她用手摸了一把自己吞的血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深情地投向马拉,伸着血手摸了一下他的脸费劲地说了句:“大……哥,我好……舍不得你!”然后泪水便涌出眼眶。这已是她最后一次流泪了。马拉见此也直痛哭抹泪地叫道:“你不会有事的。”而秀英却拉了凤英的手按在马拉手上道:“大哥,妹……还给你。”而后她一仰脖子叫道:“娘——!”便浑身软下去了,一缕香魂已不知何处去了。凤英终于一头埋进秀英怀里哭叫道:“四妹啊……我的好妹妹!……”而马拉张着口却是哭不出声来。他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然后秀英那圆睁的眼睛已经不动了。他强忍着内心的剧痛,颤抖着帮怀中的秀英合上她那死不能瞑目的美丽双眼。
秀英的遗体被做了医检后,便进行了重新整装。放在一个玻璃棺材之中。她的周围被鲜花和常青藤围绕着。当她被送回瑛园时,安放在一个山洞之中。那儿本是瑛园中的一个冷库。
夏莹从学校闻讯赶回来,直哭倒在棺前。她直哭叫道:“四姐,你不是等着嫁给大哥吗,怎么就走了?我不再反对了!不再冷你了!你醒醒啊!”而她的四姐此时只是静静地躺在那儿,显得那样宁静,仍是那样美丽动人。凤英与马拉上前好半天方才将她扶起。
第三日,秀英家乡父老代表前来吊唁。却未见得她的母亲及妹妹前来。马拉与她的家人通话后。秀英母只是有气无力地道:“人死不能复生,让秀入土为安吧。我怕自己受不住,便不送她了。”马拉抽泣着道:“四妹死的不明不白,我何以让她安然入土。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秀英母唉了声道:“万事终有因果。如此之事,只想着先前定有她的过分之处,否则定不会招致别人如此狠下杀手。如今人去音杳,万事了了,就不用深究了。”马拉虽抽咽着答应,但内心却是不大情愿。
而凤英则是担心他在山洞中一待半宿,恐久处阴寒之处闹出个好歹来。因此她又来山洞中劝解马拉。马拉却是问道:“凶手查的怎么样了?”凤英道:“警方正在调查。”马拉听后只轻轻地“噢”了一声。凤英接着又道:“其实此事过程我已了解得一清二楚。只是其中牵涉四妹生前不堪回首之事。不宜大动周张。”
马拉听着忙回头问道:“是怎么一回事?”
凤英道:“问题很简单。凶手是安德生雇佣的。和杀死王成的是同一个凶手。所以我一眼便认出了她。只是第一次和我对面时我只是在一瞬间对她产生过怀疑。当时她是一个花木工的打扮。”
马拉又问道:“她即是个职业杀手,谁都可以雇她。为什么偏偏是安德生?且他已身败名裂。已无力为此事了。”
凤英道:“大哥不必怀疑。我已见过安珍珠,安德生的女儿,她指认过凶手了。她对此事了解的一清二楚。只是她并不知晓她的父亲是在迫害四妹。”她家一叠钞票上提取的指纹和凶手的完全吻合。
马拉听着直大叫道:“是我害了四妹,是我当初让她产生了那样疯狂的复仇计划。是我害了她。是我让她种下了仇恨的种子。”马拉说着直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