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托商店里有破烂儿收?”
在李胜利的印象里,信托商店,应该是寄卖东西的场所。
他跟赵家三兄弟处的不错,想不明白,也就开口问起了缘故。
“就是些破棉袄、烂棉被。
我爹的一个战友就在北新桥信托商店,这是人家给的门路。
信托商店里的东西,有的是寄卖,有的是收上来的。
棉衣被褥没多少人愿意从信托商店买,就是有买的,也不如卖的多。
库存的棉衣被褥,放的久了就会朽烂长毛,扔了又舍不得,只能当破烂儿卖了。
收上来的这些破烂儿,回家拆了,破布可以纳鞋底儿,好一些的做鞋面。
拆出来的棉花,洗一洗弹一弹,就能做被褥了。”
听完了赵老大的解释,李胜利这边就明白了。
无非还是一个损耗的问题,烂在库里的棉衣被褥,不好卖给废品站,也就便宜了洼里村。
“你们就这么空着手去见你爹的战友?”
谈到损耗,就要谈到人情世故了,进多出少,又不利于保存的东西。
烂成一堆跟烂了一角,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作为过来人,李胜利的人情世故虽说谈不上练达,但他自认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虽说这个时代的战友情很纯粹,但涉及到了定量、票证,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的。
“以前都是我爷来,什么东西都不用带的。”
听了赵老大的解释,李胜利手一指,又让他调头回了四合院。
因为摸不清里面的虚实,李胜利这边也没有太大方。
只是带了两个南瓜,十来斤瓜干,还有一小包兔肉、鱼肉,虽说不值一条烟钱,但胜在实惠。
拿了东西,四人一路到了北新桥信托商店,赵老二进去找了赵满奎的战友肖长弓。
等三兄弟的这位肖长弓肖大爷出来,李胜利也明白了三人不带东西的原因。
从信托商店正门出来的肖长弓,瘦如竹竿,脸上带着不正常的青黑色。
这种表象,李胜利也只是在书上看过,过度饥饿造成的营养不良。
“兔崽子,谁让你带东西的?”
肖长弓的言语动作,也带出了他的脾性,刚正不阿、眼里不揉一粒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