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婷婷,我走了。”
他说着,在漫天的大雪中打着伞转身,一步又一步地在朝前踏去。
沉袅婷听闻那声音愈发远,终是卸出一口气,眼泪又再次不请自来地倾决而出。
明明说过不要因为他哭了,怎么就是这么不争气呢?
她摇摇头,抬起袖子使劲擦拭眼泪,却在眼睛变得清明时看到了落在雪地上的大衣。
心脏猛地停止跳动,大脑下意识地想到的是他独行单薄的身影。
许雨鹭也瞧见了,望向远处的沉星耀,抬了抬手指,“婷婷”
她话音刚落,便见沉袅婷蹲下身去将衣服捡了起来,而后才擦拭干净的泪又落出,她哭泣着骂了句“神经病”。
百米的距离,她也奔波了过去,一脚一脚深陷入雪,最后抄起大衣往他背上摔。
“你神经病啊!这么冷的天想被冻死吗?”
几乎嘶吼而出。
沉星耀连连顿足,随后缓缓转过身,看看落在地上的衣服,又看看她。
“不想死就把衣服穿上,最好别给我找麻烦事做。”
就一件单薄的毛衣怎么在寒天冻地里撑得下去,沉星耀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算我求你了,沉星耀别再打扰我。”
沉袅婷眼睛红肿得不成样子,那泪一点接着一点地落。
她知道自己就是太心软太感性了,她太重情了,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去心疼他,去折磨自己。
她这样的人在一段感情里注定处于下风,注定被人拿捏,注定永远都是输家。
她什么都知道,也尝试去改变,可无论如何和他过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会像潮水一样充斥进她的脑海里,搅乱她的心神。
这番景象实在太像那时了。
四五岁的自己每天都等着他回家,那时也是这样的一个寒冬,她站在窗户边望着,见他一步一个脚印地踩雪归来,形单影只,衣服薄得像块廉价的布。
她高兴地等待欢呼着,忙和保姆阿姨奔去打开门迎接他,可开了门却没有一个人。
她慌乱无措,哭着出去找他,才发现他发起高烧摔进了雪里。
他一直都是她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所以心脏便时时刻刻都会被他整个人拿捏。
怕他受伤,更怕他死。
每一次想到这里,沉袅婷总会忍不住消减对他的埋怨与责怪。
“把衣服穿上!”
她又蹲下身去把衣服捡起来,狠狠地往他手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