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掠过的时候,几缕金丝在空中柔软地飞扬起来。
伽尔兰向赫伊莫斯伸出手。
“欢迎回来,赫伊莫斯。”
他说,弯弯笑眼如月牙的弧度。
一如四年前那个孩子的笑脸。
时光仿佛从不曾改变孩子干净的笑颜。
只是一个笑脸,还有一句话,瞬间就让赫伊莫斯心底的那点闷气如暴露在阳光下的白雪般,消融而去。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伸出手。
但是,却并不像伽尔兰那样只伸出了一只手。
赫伊莫斯伸出的双手极其自然的,理所当然地,搂住了身前的伽尔兰。
少年纤细的身体被他的双臂拥入怀中,他微微低头,鼻尖碰触到那丝绒般的金发,一种说不出的、仿佛是初春的森林那般清新的气息沁入鼻尖,渗入他的五脏六腑之中,将浸透了他整个身体的血腥气息一点点地驱散开来。
明亮的金发隐约带着初春阳光柔和的气息,将他从北方带来的寒气融化得干干净净。
抱着怀中这个人,仿佛自己也变得干净,柔和了起来。
这种美好的感觉让他不想放开手。
本来只是想和赫伊莫斯攥下手,结果冷不丁被赫伊莫斯一把抱住的伽尔兰眨了眨眼,想了想,乖乖地让赫伊莫斯抱着了。
毕竟对于刚才突然对赫伊莫斯表露出的敌视态度,他还有些心虚气短。
而且,卡莫斯王兄也是喜欢每次出征回来一见到他就紧紧抱一下、蹭一蹭,甚至还会把他举起来,依然还当他是个小孩一样。
算了,他都习惯了。
这么想着的伽尔兰就乖乖地让赫伊莫斯抱着,闲极无聊他的眼珠子就开始四处乱转。
这目光一转,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赫伊莫斯的耳朵上那个青金石的耳环在阳光下折射出天青色的光芒。
伽尔兰顿时就有些囧。
那熟悉的粗陋雕工,那熟悉的歪歪曲曲的线条——实在是丑得让人无法直视——当初雕出来的时候,歇牧尔一眼看到嘴角都抽搐了一下,然后再也不肯看它第二眼,大概是怕伤害眼睛。
说实话,身为制作者的他自己都觉得挺难看的,可赫伊莫斯居然敢把这么难看的耳环就这样一直戴在耳朵上?
……真是有勇气啊。
伽尔兰一边想一边抬手,指尖轻轻地戳了戳那个耳环。
“你这么喜欢青金石吗?”
他好奇地问。
耳垂被戳得有些痒,连带着心里都仿佛是被羽毛轻轻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