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样的日子,哪里想哪里惬意。
“夫人可知,您如今所居的无底洞也有一传说”
冷不丁,身后传来沉稳又刻意压低的男声,很有点想娓娓道来的意思。
“多目大哥,你怎得这么喜欢神出鬼没?”喜恰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到身后蜈蚣精捋着胡须故作神秘的模样,“什么传说,说来听听。”
“无底洞原不叫无底洞,而叫无我洞。”
蜈蚣善于藏匿之法,呵呵一笑后如烟消弭,复又出现在喜恰身前。
“一说当年,西方佛祖如来的一位弟子曾在此修行,他深谙禅理,入定百年,将所学之佛法融会贯通,悟得了复生长生之法,便被佛祖召去灵山。”
喜恰微怔。
她再抬头看陷空山,一面生一面灭,看似是阴阳两卦,中心处却有无底洞与之相合,使得两面互相依存,譬如“诸法无我”之相。
“他走之后,无我洞中再无我”蜈蚣精真如讲故事般,声音抑扬顿挫,“但因有佛息镇洞,寻常精怪也进去不得,洞府从此成了无底虚空之相,才被人叫做无底洞。”
喜恰微睁杏目,原是她先前想错了,她才发觉这山并非天然而成的八卦阵,而是释法中的缘起之学,竟是个佛阵。
“这是几时的传说?”她着急回头看他。
小白老鼠精一向是个随和性子,鲜少这样急切,连带声音都扬高不少,似乎一定要他说个明白。
但蜈蚣精只是一顿,他一掸拂尘,淡然沉着地吐出几个字:“小道不知,道听途说而已。”
是当真不知。
只是如今四处都有这样的传说,他听个乐趣,便也说来与喜恰听。
不止是陷空山版本的,还有四洲四海各式版本,都是换汤不换药的故事,专门糊弄喜恰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妖精。
果然,涉世未深小白老鼠精仍然执着:“那这传闻的佛祖弟子是何名?可”
——是叫金蝉子?
灵山神秘无边,山上之事素来不叫凡界通晓喜恰的话在唇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况且她自己还是灵山被贬人士,乱在凡界亮出灵山背景可不是明智之举。
“这如何知晓,都是小道传言而已。”
蜈蚣精未察觉她的欲言又止,只看她一派清澈的眉眼,觉得她是真被糊弄住了,忙转移话题。
“不过夫人,近日四洲妖精越来越多,隐有大乱之势依小道所见,咱们还是抓紧修仙,早日得圣成仙才是正途。”
喜恰看出他眼中迫切修仙的光,迟疑道:“怎么大乱了?”
蜈蚣精神色严肃了些。
“万物讲究阴阳平衡之道,凡山只有这么些,却有不少从前未曾听过的妖精入凡占山为王。”他看着喜恰,这次十分认真,“夫人,你又是从何处来呢?”
喜恰垂目,灵山的事不好说,她一番含糊过去,另起了一个话题。
“说起来,多目大哥的黄花观远在千里之外,当日怎得会来陷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