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阮青黛用力地攥了一下手,兰苕的话音戛然而止。
阮青黛闭了闭眼,半搭半拽地带着兰苕往外走,声音发涩,“……先走吧。”
直到这对主仆的身影消失在行廊尽头,晏闻昭才面无表情地从亭中走出来。
“为什么拒绝她?”
陆啸神出鬼没,站在晏闻昭身后,“她的提议,于你有百利而无一害。拒绝得这么大义凛然,似乎不是你的风格。”
“事出反常必有妖。”
晏闻昭漠然地收回视线。
虽然他还不清楚,阮青黛这一世为何会生出如此悖逆的心思。可上辈子被出卖、被背叛的隐痛却时时刻刻都在警醒着他,要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
察觉到那股熟悉的暗香又在四周萦绕不散,晏闻昭蹙眉,飞快地从袖中抖落出一枚梨膏糖,含入口中。
糖块在齿间被咬碎,片刻后,又吐出二字。
“备水。”
陆啸一愣,“又要沐浴?现在?”
“现,在。”
晏闻昭拂袖转身,眉宇间尽是躁郁。
于他而言,阮青黛与她亲手掺进鼻烟壶里、将他折磨至死的傀儡散,没有丝毫不同。可这一世,他却不会饮鸩止渴,再与她无休止地牵扯下去……
“奴婢昨日便说了,您这法子太过离经叛道,定是行不通的……”
马车内,兰苕满脸的不赞同。
阮青黛靠坐在一旁,面上那些情绪已经收敛得一干二净。
方才她不过是一时难堪,下不来台,才会心绪起伏。此刻冷静下来,倒是再没觉得委屈难过什么的。
“一桩生意,谈得成自然是好,谈不成也没什么稀奇,只是需得另想法子。”
阮青黛叹气。
兰苕顿时瞪大了眼,“姑娘还想做什么?”
“或许,该换个买家?”
阮青黛若有所思地喃喃着,“如此既能成全我,也能分散其他人对晏闻昭的注意力……不过短时间内,怕是很难寻到像他这么合适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