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黛在阮鹤年身边的空位坐下,犹豫片刻,才恭敬地应答,“娘娘吩咐我助太子殿下操持荇园春宴,所以今日去了一趟太学,回来便晚了些,让父亲母亲久等……”
听到是为太子办事,阮鹤年的脸色才有所好转,眉头舒展,沉声道,“你迟早是东宫储妃,的确该为太子和娘娘分忧。如今朝中无人可用,陛下对荇园春宴十分看重,你务必要替太子办好此事。”
阮青黛颔首,“……是。”
一旁的阮青棠攥了攥手,眼里的不甘和妒忌一闪而过,转瞬又笑起来,口吻带着几分奚落,“是啊,大姐姐这次要是立了功,说不定太子表哥就能改变心意,尽快迎娶你了。”
“青棠!”
崔氏立刻叱了一声。
阮青黛低垂着眼,仍是一声不吭地夹菜,看不出丝毫被惹怒的迹象。
面对阮青棠的挑衅,她素来是不接招的。一则是她觉得自己嘴笨,说不过阮青棠,二则她心里清楚,就算是她与阮青棠起了口舌之争,这家里也没有人会站在她这一边……
倒不如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阮青棠仿佛一拳头锤在了棉花上,心中更加憋闷,夹菜的动作都带着一股火。
用完晚膳后,阮鹤年率先离开隐烟堂,打算再去书房处理公务,阮青黛迟疑片刻,还是跟了出去。
“父亲……”
隐烟堂外,她出声唤住了阮鹤年。
阮鹤年回头看她,“怎么了?”
阮青黛朝堂内看了一眼,小声道,“我今日奉皇后娘娘之命去太学时,恰好撞见二弟带着些人,欺凌一个寒门学子……”
阮鹤年显然没往心里去,轻描淡写地,“他年纪小,同窗之间玩闹罢了。”
阮青黛抿唇。
若换作从前,她定是会顺从父亲,不再多说什么。可一想到在梦里见到阮氏败落的场景,她心中难安,还是拦住了阮鹤年。
“父亲……”
阮鹤年有些不耐地皱眉,“还有何事?”
阮青黛垂眼,“您方才也说了,如今朝中正缺人才,陛下和太子自然对太学院寄予厚望,绝不容藏污纳垢之事……可三弟却在这种关头对寒门子弟挥鞭相向,若他还不就此收手,继续胡闹下去,怕是会连累整个魏国公府……”
闻言,阮鹤年的脸色才微微沉了下来。
片刻后,阮青黛从隐烟堂离开,没走几步就听得阮鹤年厉声训斥阮子珩,并叫人上家法。
兰苕听着阮子珩的哀嚎声,心里痛快得很,她加快步子追上阮青黛,双眼都发亮,“姑娘,你总算出息一回了!二公子那样嚣张跋扈,就该让他吃吃苦头!”
阮青黛虽做了这个决定,可心里仍有些发慌,苦笑,“这下不仅得罪了阮子珩,恐怕连夫人也要怨恨上我,还不知以后会惹来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