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至诚将百里珠眼底滑落的泪水全卷进了他的唇舌,如此也不至于让那断了线的水花落得个孤苦无依。
他的眼睛干裂的发疼,喉咙梗塞而不能语。半晌才找回哑着的嗓音低喃着,“珠儿,我的小珠儿,快回去吧,你父王还在门里等着你呢。”
雨点打在赵至诚的面颊上,如密密麻麻的小刺扎的他生疼。
他们都知道,今夜过后,百里珠将是燕莎国的皎皎明月,而赵至诚还是祈国的九锡宠臣,一切都如他们初遇之时,这几个月的相处却恍然是一场大梦。
百里珠双手覆在赵至诚落在她脸颊上的大掌,轻轻用她的小脸蛋儿一下又一下的蹭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混杂着雨珠子砸在赵至诚的掌心。
她嘴里不停喃喃着:“阿诚,我的阿诚,与你偷来的这几日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了。我知道你的苦,你的为难,但还是拉着你同我一起趟了这浑水,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就是想尝一尝这甜的滋味儿,日后若是进了宫也能压压嘴里的苦。。。。。。”
赵至诚将百里珠嵌进怀里,略带哽咽地打断:“不要再说了……”
百里珠却还是一边蹭着赵至诚的手,一边泪如雨下絮絮着:“阿诚,我,我知道你不愿陷我于洪水,我亦不愿看你与猛兽搏斗。我知道我的大将军是顶天立地的伟男儿,且不说龙章凤姿,更是文武双全。我知你看起来冷酷无情,实则最是心软,最是忠孝,若不然你我怎会有今日?”
“这世间有我诚郎在,安有男子正冠处!”
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可是这世间礼法没有崩倾,百姓耳目没有失聪,帝王尊严未被践踏,我父王他,他如今冒雨在等我回宫,我虽……,我虽……”终究还是忍下了她的心意,“我现下却是不得不要走了!”
她一步一步后退,但还是面朝着赵至诚,她不舍,如泣如诉着,“阿诚,我要走了,阿诚,我们来日定会再见。”
赵至诚的心里像是塌了一块儿,视线早已模糊,雾蒙蒙一片,但还是狠狠揪着着百里珠的身影不肯闭眼。
她一步步退到宫门,他却似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步都动弹不得。
她就要走了,今日之后世间也许再无她口里的诚郎,也再无燕莎国的小女郎,有的只是祈国的皇妃,而不是他的小公主,也不是他的珠儿。
巨大的悲痛席卷了赵至诚整个心脏。却也让赵至诚猛然惊醒,今日孤苦尚需今日解,明日的滔天洪水自有明日的法子!他赵至诚什么时候连一个女子都不能爱了!
去他妈的世间礼法!去他妈的百姓悠悠之口!老子今儿个就是爱上了,谁又能奈我何?
赵至诚疾步上前,握着百里珠的肩膀,将正要推门而入的百里珠一个回旋扯进了他的怀里。
他用披风将两个人的头严严实实盖着,便再也顾不上其他,双手捧着百里珠的脸颊,狠狠吻了上去。
似是啃,更似咬噬,趁着百里珠呜咽的间隙,撬开了她的牙关,舌头猛地钻了进去,急不可耐地吮吸着,纠缠着她的小舌,不停的攫取着她口腔里的空气。
百里珠被吻的头脑发胀,回神后,双手紧紧缠着赵至诚的脖子,将自己更深的送进赵至诚的唇齿间。
随着百里珠的主动,赵至诚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似是饿狼般怎么都无法餍足。
一时间两个人你来我往,宫门拥吻,难断难解。
披风被赵至诚牢牢护着,没有落在地上。
雨越下越大,竟然也分不清两个人的脸庞上到底是眼泪更多一点儿,还是雨水更多。
两个人无望无畏的狠狠纠缠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目睹一切的皇帝和李婉莹,更没有顾及那宫门内还在等着的百里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