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皇后也到了。
蔚姝起身?行?礼时,正巧对上皇后看过来的目光,冰冷中带着狠厉,颇有种要将她寸寸撕裂,没入棺材的恨意。
她不知皇后对她的恨意从何?而来,眼下能避免的便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让皇后忽略掉她这个人,免得?凭白?招来祸端。
“姝妃的外祖曾是驰骋沙场的将门一族,想必姝妃也会些御马之术,不如姝妃就与梁将军的孙女比试一番,也当给秋猎图一个好彩头。”
皇后坐于主位,凌厉的美眸落在蔚姝身?上,不等蔚姝开口,便续道:“来人,挑两匹性?子温顺的马儿来。”
“小姐,怎么办?”
云芝急的额上冒冷汗,皇后摆明了故意为难小姐,小姐身?子弱,且自幼没有学过御马之术,怎会比得?过习武的梁秋雪。
蔚姝蜷紧袖中柔荑,脸色也不大好,她看向皇后,瞧见对方眼底明澈见底的冷笑,便知,她今日难逃此劫。
袖子传来重?力?,蔚姝转头看向焦急的云芝,敛去?眸底轻颤的惧意,轻轻摇头:“没事,我曾与舅舅学过几日御马之术,应该、会一些。”
其实,哪里是会一点,是压根就不会。
两名禁卫军牵来两匹良驹,着一身?雪山秋霞般嫣红劲装的梁秋雪牵过一匹马,一跃而上,她的容貌就像是冬日里的骄阳,璀亮吸人,恣意的明眸居高临下的看向蔚姝:“姝妃娘娘,快上马罢,咱们比试比试。”
蔚姝看着眼前高大挺俊的良驹,心里发颤打鼓。
“姝妃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让这么多人看你跟一匹马大眼瞪小眼?”
皇后的话不留情面,狠狠的戳着蔚姝的脸面。
蔚姝闭了闭眼,忍着四?肢传来的颤栗,走上前,在云芝的搀扶下跨上马鞍,还不等她准备好,眼角的余光陡地?刮过一抹厉黑,下一瞬她座下的良驹被狠狠的抽了一鞭子,随着梁秋雪的一声“驾”,她们的马一同朝前驰骋离去?。
“啊——”
蔚姝魂都快吓飞了,她手忙脚乱的不知该抓哪里,被颠的好几次都险些摔下马去?,云芝看着迅速远去?的两道黑影,急的原地?跺脚,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皇后端起茶盏,悠然自得?的轻呷一口。
在场的人无不昂首眺望远处,郑慧溪紧张的绞着手帕,看了眼鬓边眉眼都是笑意的皇后,悄悄起身?去?了营帐的方向。
不远处,燕王立于磐石之上,眺望着已经不见人影的山林,对卫江吩咐:“给本王牵匹马来。”
他?回?头看向远处坐在椅上的皇后,眼底透着几分冰冷,这个嫂嫂,善妒心太重?,不适宜将大事交付她去?办,较前两次的教训便已让他?看透。姝妃乃是唯一可以要挟住谢秉安的把柄,她体内的血不仅关乎谢秉安的权势去?留,亦关乎陛下的性?命存亡,可是死?不得?。
只要留她在手中,何?愁拿捏不了谢秉安?
卫江牵来马,燕王刚跃上马背,便瞧见不远处的营帐外,身?着玄褐色衣袍的谢秉安驾马离去?,追的正是已冲入山林的姝妃,他?丢下缰绳,眼底淬满阴毒:“你速去?派遣暗卫跟踪谢秉安,待他?一人入了山林,速杀。”
即便是杀不了他?,给他?添添堵也行?。
卫江也瞧见了远处迅速离去?的掌印,颔首道:“奴才这就去?。”
山里的风冰冷如刃,尤其是晨时,露在外面的肌肤似是被刀子刮过,又冷又疼。
梁秋雪一进入山林便不见蔚姝踪影,她迷茫的勒停马,四?下张望时,便见掌印大人策马冲入山林之中,很快便没入葳蕤茂密的林间,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