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花开始发烧,就像五年前那次一样,烧的五迷三道。身体就像被架在了火炉中,所有的毛孔都在冒着火星子,好似还能听到“嗞嗞嗞”的滋油声,可是两只脚却冰得直发麻,喉咙干得难受,她想起身喝点水,但是却软得动弹不得。
迷糊中,有人扶起了她,喂得她喝了两勺水,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爹爹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
“孩子,受苦了,睡吧,睡一觉就好了。”何大强喃喃地说道,像是自语又像是安慰着汝子。
何花继续沉沉睡去。
直到傍晚时分,她终于醒了,客厅里传来童童和奶奶戏耍的声音和《喜羊羊和灰太狼》动画片的播放声。
她挣扎着、摇晃着下了床,将晾在床头的水一饮而尽,走出了卧室。
公公和爹爹不在家里,估计又是饭后小区里散步去了。
婆婆见她起来了,赶忙到厨房弄饭去了。
女儿笑着扑到妈妈的怀里,撒娇地将头在她胸前一杵一杵。
不一会,婆婆的白萝卜拌汤就好了:
“病了就得吃点热乎的,白萝卜暖胃又驱寒,快趁热喝了吧。”
看着碗里红的西红柿、绿的菠菜叶,还卧了两颗荷包蛋,何花想起了小时候难得能吃上的豆面汤,也是这样的有食欲,算算母亲已经离开五年了,幸好能有这么难得的婆婆。
其实生活就这么简单,幸福的家庭,健康的父母、舒心的工作,安稳的生活,但是现在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却是何花遥不可及的。
饭后,何花又吃了感康,早早睡去,明天要上班,临近年底了,不是不想休息,是工作强迫不让她休息,一大堆事等着明天处理呢。
第二天上午忙得不可开交,终于能歇口气了,何花接到了李强的电话。
“何所长,在不在网点?”
“哦,李所呀,在哪呀,有事吗?”
“我的车就停在你营业厅的门外,银灰色的现代,你出来一下,我在车里等你。”
何花犹豫着,不知道李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还是向门外的轿车走去。
“何所长,我昨天就来了,听网点的员工说你病了,就没有联系你。”
“哦。”
“你是个有能力有想法的人,但是在咱们单位太屈才了,你也不像别人嘴里说的那样,我觉得你人挺好的……”
“李所,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何花本能地开始对男性有种警惕,觉得李强今天有点莫名其妙。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道个歉,没有别的意思。前天晚上,你的酒杯上吴主任应该是做了手脚,你上卫生间的时候,他偷偷拿着你的酒杯也去了卫生间,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最后我看着你被吴主任和王局长架着走进电梯,想出手帮,但是又不敢。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何花心底还没有结痂的伤口又被无情地撕开了,顿时一阵心痛袭来,怪不得那天的酒喝得那么蹊跷。
“噢,李所,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何花痛苦地摆了摆手。
“你心里也不要有什么负担,单位这种事多得去了,已经见怪不怪了,像前天晚上用那种下作手段,还真是让我开眼。我呢再做几年也就退了,世事隐忍到最后才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