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闹腾弄得矿上的同事都知道了。
谣言、冷暴力、背后的指指点点,再加上何叶本就对这件事没有释怀,她的精神一天天被逼垮,更加地沉默寡言。
真是人言可畏,事情的真相早已被传得面目全非,有说是何叶主动勾引男人在地里打野战;有说已经流产过好几个了,在刘家庄没脸待了,才搬家的;还有说不止一个男人,好几个呢,是个典型的破烂货……
真真是各种不堪入耳的话将何叶往死路逼!
甚至于下班回宿舍的路上,几个不怀好意的工人堵在路上羞辱调戏一番何叶,为此曹小勇还和几个人打了一架。
不管曹小勇怎么解释与讨好,何叶始终不再理睬。
她心里对曹家父母的恨也不自觉转到了他身上,觉得这一辈子第一个毁了自己的就是刘家庄的那个畜生,第二毁了自己的就是曹小勇,如果不是他主动招惹,哪有后面这么多的是非。
昨夜又是一眼没有合,苦只有自己知道,无望的苦。
啥想不开啊?若是跟人说有用,她就不会这样做了。
早晨起床后,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财务上班,休休闲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把脏衣服洗了晾在了窗户外,给曹小勇留了简单的几句话后,就着食堂的稀饭吞下了老鼠药,静静地躺在宿舍的床上。
她想着小时候与姐姐放羊喂猪,想着从小在自己背上长大的弟弟,想着一辈子受尽苦的爹娘,但是日子再苦也没有现在自己心里苦。
她想着离开刘家庄搬到城里一切都会好起来,想着自己现在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曹小勇再有个幸福的小家,这辈子就没有遗憾了,没想到恶梦根本就没有过去,走到哪里跟在哪里……
肚子里一阵翻滚的疼痛袭来,她心里一遍遍默念着“对不起,对不起……”最后昏死过去。
曹小勇九点的时候,来财务科给何花打水,自从两人恋爱后,何花宿舍和办公室的打水任务就被他承包了。
今天没有见到何花,他的心里老是慌慌的,走出财务办公室门后,还是不放心,又返回来问财务的同事,何叶有没有请假,得到否定的答复后,他心里一紧向宿舍跑去。
宿舍的门窗紧锁,他怎么也敲不开,看到窗户外铁丝上晾晒着何叶的衣服,嘀嘀嗒嗒还在滴着水,他断定何叶肯定还在矿上。
找到和何叶一个宿舍的舍友,用钥匙也打不开门,门从里面反锁了。曹小勇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人肯定在屋里。
他找来斧子将门锁砸开,发现了已经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的何叶……
何花听完后,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对曹小勇又踢又打,又骂又掐,被马超死命地拉开。
何花歇斯底里地冲着曹小勇吼道“:“滚——”
“不!”满脸血道子、衣服凌乱不堪的曹小勇坚定地回绝,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病房的旮旯里。
“姐,不怪他……”
微弱的声音传来,大家都齐刷刷地围在了病床前。
何叶醒了,她打定主意要去另一个世界了,没想到睁开眼睛,还是这个世界,她有些失望。
这时,郑玉兰和何花扑到何叶的身上,母女三人开始不可抑制的哭,哭得惊天动地,好似憋了很久,今天要把受的所有委屈都发泄出来。
人活在世上,有人可以做到人言不畏,但大多数人是无法做到人言不畏的,尤其是古县这种小地方。何花知道,自己能在流言蜚语中挺过来,何叶是不能的,与其这样,不如换个地方生活,减少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