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整个喜堂,除了永安,所有人都目睹了这一幕,自然也包括易容的修宁。
本该喜气洋洋的众人,面上却皆是不屑和嘲讽。
“王妃,父亲今日有要务要忙,您可自行歇息。”北寒蒙代替右赤王爷前来宣口信,声音低沉好听,可见应是个俊朗的男子。
永安忍着身体的不适,只看到一双金丝蟒靴踏入房中,听得右赤王爷不会来,她也乐得自在,言语间皆是威仪,“好,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也只听得北寒蒙称右赤王爷为父亲,便以为是那老头的哪个便宜儿子,所以端作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可却不知,如今的右赤部落竟是他一个人的天下。
北寒蒙面色如常,他自然不会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随即退出了房门。
永安到达右赤境内正值晌午,此时过了这么多道迎亲嫁娶的繁文缛节,黄昏已至。
她单手掀开喜帕,喜房内的装饰便映入眼帘,心中却是忍不住讥讽,“果然是荒凉之地,堂堂右赤王爷的喜房竟都比不上她公主府的客房大。”
“公主,您怎么自己就掀了盖头?"烟翠自外面回来,手中还端着喜婆交于她的子孙饽饽。
永安望着烟翠红扑扑的脸,敛下现下的情绪,将盖头随意丢在软榻上,声音听不出喜怒,”不用忙活了,今夜右赤王爷不来了。“
“为何?今日不是您二人的大婚之日么?”烟翠闻言略显惊诧地开口。
永安起身扫了一眼瓷碗中的子孙饽饽,微蹙了一下眉头,满不在乎道,“这是何物,你先把本宫这一头钗环褪掉,再去给本宫熬一碗鸡汤来。”
“这是子孙饽饽,是王府喜婆叫奴婢端来给您和王爷吃的,寓意子孙满堂。”烟翠搀过永安的胳膊,将她扶坐在雕花铜镜前,轻声回应。
“子孙满堂?呵!他倒是想生。”永安望着镜中的自己,眉眼间满皆是风情娇媚,身量纤纤,腰肢不盈一握,一双玉手好似剥了壳的鸡蛋般嫩滑,他一个老翁怎配与她儿孙满堂。
“阿宁呢,可安排了住处。”永安似是想起了什么,侧头询问。
“自然,奴婢以您的名义亲去找了二王子,就说阿宁公子是您的义弟,二王子当下便答允了,并亲自安排了住处。”烟翠将手中的凤钗放置在妆屉中,恭声道。
永安不解,疑惑道,“二王子?”
“是呀,二王子,今日便是他代替王爷将您迎入王府,奴婢听说,这二王子怕是将来要继承右赤王爷的尊位呢。”烟翠含笑应答,手中动作未停,“奴婢刚回来时还看到二王子从咱们院里出去呢。”
永安不再说话,敛下眸子,浓墨重彩的面上此时看不出神色。
【原来刚刚来传信的就是二王子,如此不卑不亢,看来日后要小心为妙。】
北部雨少,全靠渠水灌田,今夜却雷声大震,顷刻间,大雨裹石而下,满地坚沙卵石自由地翻滚着,唱着孤独的歌。
永安此刻已然安寝,许是今日太过劳累,这呼啸的风雨竟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反而让她睡得更加沉稳。
【吱嘎~】
黑夜中,一个浑身带着湿气的身影侧身进了永安的卧房,他缓缓走至床前,轻撩起纱帐,一双浑浊不堪的眸子贪婪地舔舐着软榻上的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