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只听得孙若弗三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元娘如坐针毡只得讪讪地吃着面前的菜。
“你们要是吃完了就去花园走走,花园里有今年新移栽的名种姚黄,甚是好看。我和你母亲还有话说。”孙老太太放下碗筷,眉眼带笑,向孙若弗递过一抹会意的眼神。
「丞相府书房内」,孙老太太目光幽深,低声开口,“永安公主将生辰之事告知了太后,太后的意思是……”她拉着孙若弗的手顿了顿,“将元娘引荐给摄政王,无论是以什么身份,最好是能入府,为妻为妾全都看她的本事了。”
孙若弗闻言也是一惊,眼底闪过轻轻的诧色,“姑姑已贵为太后,如此又意欲何为?又为何是这个贱婢之女?”
刘氏听着女儿的声音陡增,忙压了压她的胳膊,“低声些,低声些!太后自然有太后的道理,你可知为何这摄政王会注意到元娘?”
刘氏不等孙若弗反应,缓了口气继续道:“她的容貌与摄政王裴元修死去的妻子有五六分像。这么多年永安公主都没能入得了摄政王的眼,太后能不急嘛!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你爹爹与摄政王在朝廷上分庭抗礼,若元娘真能入摄政王府,这对太后,对孙氏来说是有益而无害!”
孙若弗满眼轻蔑之色,“贱婢之女,如何能上得了台面,若她不争气,我们岂不是白费功夫。”
孙若弗恨极了,要是当初把她跟柳姨娘一同除去,如今这样好的机遇就不会落到她头上。
刘氏也知女儿的心结,只能徐徐安慰道,“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今日我也瞧了,此女性情温良,谦恭有礼,即使今后入了王府,也不会真的翻出什么花来。”
孙若弗望着案几上的蜜饯出神,半晌,反握住了刘氏的手,“我都听母亲的,可日后我们该如何行事?像我们这等身份又如何接近摄政王?”
“此事太后自有办法,你三人回府后,且等着我的消息吧。”刘氏抚摸着孙若弗额间的秀发,“唉,母亲真是舍不得你,当初你一心要嫁给那李清山,这么多年咱们母女分离,都不知道你受了多少苦。如今你已入京,今后可要多多来看看我,以弥补咱们多年的分离之苦。”
“母亲说的是,如今袖娘也已与长卿订亲,不多时他们也要成婚了,到时儿孙绕膝,您就等着享福吧。”孙若弗闻言也倍感伤怀,这么多年她又怎么会不想自己的母亲呢。
嫁给李清山之前,她也是锦衣玉食,衣食从未有过短缺,可她偏偏就是看上了李清山,偏偏他还有一个青梅竹马。一个千金贵女陡然去了凄苦的边塞北城,夫君又不是真心疼爱自己,她又何尝没有后悔过。
可是,路是自己选的,她也只能稳稳守住自己的位子,而那柳姨娘也算乖绝,从不忤逆,日子也算清净。
可那日,柳姨娘的丫鬟去领月钱时竟说漏了嘴,「柳姨娘怀孕了,而且极有可能是个男孩。」
李清山本就不甚疼爱李舒,要是柳姨娘真的生了个儿子,那恐怕在李府就没有她们娘几个的位置了。所以在李清山巡视堤坝走后,她设计想要淹死柳姨娘。
可谁知柳姨娘竟然命这么大,让突然回府的李清山救了下来。可她怎么可能让柳姨娘继续活下去,于是她提前买通了所有为柳姨娘诊治的大夫。还好最终事情如她所愿,柳姨娘风寒入体,不治而亡。
孙若弗想到此处,心中突又畅快起来,长得相像又怎么样,一个贱婢生的女儿终究还是贱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