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察带着两名禁卫军快步走入殿内,一息间的功夫,蔚姝看到锦衣卫拖着女?人的尸体?离开承乾宫,女?人的脖子被利器割破,刀口颇深,皮肉外翻,一双眼睛死不瞑目的瞪圆,与?上次长明宫内死去的女?人如出一辙!
蔚姝吓得绷紧身子,拢在袖中的双手用力攥紧,试图用手心的刺痛来?唤醒自己仅有的一丝清醒,皇帝残暴不仁她不是第一天知道,今日被宣召到这边,下场她也?早有预料,怕是与?这两个女?人差不了?多少。
但是,在死之前,她要把蔚昌禾干的事捅出来?,拉着蔚家一起死。
郑察见蔚姝仍站着微动?,当下皱眉,有些不悦:“娘娘还愣着做什么?还想让陛下久等娘娘吗?”
蔚姝压下心底不断跃出的恐惧,微微松开紧攥的双手,僵硬的迈开步子走进屏门。
靠近屏门,药味更浓郁,她努力屏住呼吸,走入里面时,看到了?躺在龙榻上的皇帝,穿着明黄色的寝衣,衣襟敞开,露出胸前的肌肤,头发未束冠,披在身后,脸上的胡子也?不知几日未修整,乱糟糟的,与?街上乞讨的乞丐并无?两样。
他的五官憔悴,面色发黄,嘴唇发白,四肢是肉眼可见的在发抖,骨头关节高高肿起,看得人头皮发麻。
堂堂一国之君,竟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皇帝看到站在屏门内的蔚姝,浑浊半眯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惊艳,他将蔚姝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扯着唇角露出侵略性的笑,那眼神让蔚姝生生觉出被毒蛇盯上的惊悚感,就像是冰冷滑腻的蛇在她身上攀爬,那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惊恐颤栗险些让她逃离这里。
皇帝朝她动?了?动?手指,命令道:“到朕这来?。”
蔚姝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僵硬着步子朝他走过去,皇帝手指点?了?点?自己身子,眼睛死死盯着蔚姝秾丽美艳的脸蛋,继续吩咐。
“坐上来?。”
蔚姝的双脚陡地顿住,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脸上的血色也?在刹那间消失殆尽。
她用力攥紧双手,极力隐忍着眼底屈辱的眼泪与?恐惧,皇帝见她不动?了?,眸色危险的眯起,咬了?咬牙:“怎么?你娘没交过你如何?服侍朕?你再磨蹭,朕便让郑察来?帮忙。”
若不是四肢疼痛不便,他早已占主动?方?,还何?须等这个女?人磨磨唧唧的。
蔚姝心里做着天人交战,看着皇帝愈发急躁暴戾的脸色,索性破罐子破摔,欲一口气将蔚昌禾干的事说出来?,直接来?个死罪,也?总好过被这种人糟践了?强,正要开口,外面陡地传来?郑察的声音:“陛下,宫外的守卫军来?报,说宫外出大事了?!”
皇帝被打扰了?兴致,看到郑察带着守卫军跑进来?,怒气更胜,拿起手边的玉盏扔过去砸在守卫军的脑袋上,玉盏破碎,守卫军额头冒血。
守卫军吓得跪在地上,急声道:“事态紧急,奴才也?是一时着急,望陛下息怒。”
郑察瞧了?眼陛下的脸色,对守卫军道:“还不快说!”
守卫军道:“陛下,户部尚书?蔚大人全族入狱,除蔚大人尚在诏狱内,其余人都?已被东厂的人带到刑场执以斩刑,奴才也?是刚知道此事,这才匆匆进宫禀报陛下。”
蔚姝垂下眼睫,难掩心中的震惊与?疑惑,谢狗怎会抓走蔚氏一族的人?
而且还将其斩刑?
皇帝阴恻恻的目光扫了?眼蔚姝,逐看向守卫军:“谢秉安为何?无?缘无?故抓走蔚氏全族?”
守卫军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陛下的脸色,又?看了?一眼站在龙榻前的蔚姝:“回陛下,据说是蔚大人私下篡改了?蔚姝与?蔚芙萝的生辰八字,将李道长钦定的蔚芙萝换成蔚姝,在掌印受伤失踪的这些时日,蔚大人与?一人密谋联手,潜入巡监司的机要阁内,将蔚芙萝的名字换成蔚姝,掌印将蔚大人关押在诏狱留他一命,是想逼问出蔚大人背后之人。”
郑察心下一惊,觑了?眼站在龙榻前的蔚姝。
皇帝的脸色比方?才还要阴冷难看,四肢也?比方?才抖得厉害,他看向蔚姝,目光阴毒冷厉:“所以,命格可以助朕长寿的蔚芙萝被嫁到了?北拓,而对朕无?用的蔚姝却进了?宫?!”
殿内一片死寂,无?人敢回皇帝的话。
蔚姝心中无?比的震惊,她没想到谢狗竟然会知道此事,会用雷霆手段处决蔚家,而且,圣旨上竟还有这一层猫腻,是谁在背后帮助蔚昌禾改了?圣旨上的名字?
除了?蔚昌禾,还有谁想让她入宫?
守卫军低下头,硬着头皮道:“陛下,掌印说,要奴才将蔚姝带入诏狱,他要亲自审问有关蔚大人在府中的任何?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