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从殿外进来,看到?这一幕,眸底划过冰冷的嘲讽,他入座时,抬眸扫了一眼,见蔚姝坐在左侧第?二个位置,眉峰皱了皱。
“小小小小、小姐!掌印朝、朝这边来了!”
云芝轻轻拽了拽蔚姝的衣肩,小脸吓得惨白,腿肚子都止不住的哆嗦,蔚姝惊愕抬头:“什么?”
“掌掌掌印……”
云芝咬紧牙关,在谢秉安走来时,规规矩矩的站好,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玄褐色的颀长身影从眼前走过,男人脸上的黑色鎏金面具在大?殿内异常显眼,直到?谢秉安撩袍落座于蔚姝的右侧,她才回过神来。
——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她快速扫了眼筵喜殿的座位排序,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为何?所有人都在看她,右边是嫔妃的位置,左边是谢狗与燕王和其?他几位裴氏贵胄的座位,独独她一个妃子坐在这里,不显眼才怪。
蔚姝蜷紧柔荑,心里把廉公公狠狠骂了一顿。
有宫女挨个斟酒,到?蔚姝这时,云芝正想怎么给自家小姐推脱这盏酒,边上正巧传来一道低沉冷肃的嗓音:“姝妃娘娘晚上要取血,不得饮酒。”
宫女吓的连连点头,绕过蔚姝去往燕王那边。
蔚姝松了一口?气,她酒量不好,这种酒可能一盏就?醉,虽说谢狗帮她挡了酒,她才不会?领情,她端起云芝倒的热茶,刚饮了一口?,前方陡地传来皇后阴阳怪气的声音。
“姝妃日日为陛下献血,气色还如此的好,这身子骨到?真让本宫羡慕。”
蔚姝险些被茶水呛到?,正要用涂了胭脂的借口?搪塞过去,却被边上冷肃凉薄的声音止住:“皇后娘娘不妨问问李道长,看他给姝妃吃的什么补药,皇后娘娘也?可尝试一番。”
皇后当即脸色一青,含着冷意?的美眸看向谢秉安,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等?宴席结束,本宫就?去问一问李道长!”
蔚姝:……
她偷偷觑了眼边上的谢秉安,冷不防撞上对?方看过来的视线,黑色鎏金面具下的凤眸裹挟着几分揶揄,面具将他的脸罩的严严实实,独独留一双她想戳瞎的一双眼。
哼!
狗太监!
蔚姝垂下眼睫不理他,捧着茶盏安静的喝茶,心里却百转千回。
廉公公每晚来取血,也?没给她吃什么东西,怎么从谢狗嘴里听着,李道长给她吃的有补品,这中间?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蔚姝放下茶盏,又悄悄的觑了眼边上的谢狗,他姿态闲散的倚在椅背上,手肘搁在扶手上,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面具边缘,黑色鎏金面具衬的那只手愈发白皙好看,每一根手指都像是最完美的雕刻品。
她不禁看的失神,心里在想,这张面具下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
“娘娘这么看着咱家,莫不是对?咱家起了心思?”
筵喜殿内歌舞升平,掩盖住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只有蔚姝一人听得见,她怔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着眸底盛满兴味的谢秉安,登时脸色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