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星原本也不怎么喜欢兰姨,觉得?她唠唠叨叨的,心慈却软弱,一遇到大?事就?毫无主心骨,只?晓得?哭哭啼啼。
但此刻见她这样,他?倒有些恻然,因为突然叫他?想到他?那抛下子女,和姐妹结伴跑往菲律宾,自此再无音讯的母亲——那时她总挨他?爸的打,现?在应当过上好日子了吧。
宝星清清嗓:“那个香港女人,我?替你看过了,长得?老长的一张脸,眼?睛是这么吊起来的,刻薄得?很,也不好看,比你差得?远了。你男人没眼?光,也没福气。”
兰姨破涕而笑。
一会儿,她收拾好心情,像是连年的阴霾一扫而空,显出一种格外昂扬的喜色,“也要到饭点了,我?去做饭。姑爷,你想吃点什么?”
楼问津说:“随意。”
兰姨又看向宝星:“你呢?”
宝星故作受宠若惊状:“还有我?的份儿?”
兰姨笑了,“你随便点!”
客厅里电话忽然铃铃地响了起来。
宝星走过去接起来,听了一句,忙说:“我?马上叫兰姨来接。”
楼问津:“谁打来的?”
宝星捂住听筒,低声说:“梁小姐,要找兰姨。”
楼问津伸出手。
宝星看了兰姨一眼?,还是将听筒递给他?。
楼问津提起,凑到耳旁,便听里头传来:“兰姨你过来扶我?一下,我?想上厕所。”
“……”
“兰姨?”
楼问津:“就?来。”
电话立即撂断了。
楼问津听着那“嘟嘟”的忙音,把听筒递给宝星,自己朝卧室走去。
兰姨:“姑爷,阿九找我?什么事?”
“没事。你做饭去吧。”
楼问津推开?门时,却见电话机歪歪倒倒地放在了枕边,梁稚正在气喘吁吁地下床,手臂撑着床沿,脚往地上去找拖鞋。
她见他?进来,顿时就?有点慌了神,脚尖原本已经?勾到了拖鞋,腿一动,又给它踢到了床底下。
楼问津走过去,单腿往地上一蹲,把拖鞋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