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没说,几个实习生也没人说话。这女同志是一个人来的,屋子里太安静,她也弄不清楚,分局的法医是怎么想的,就问道:“同志,我这伤严重吗?”
“我再看看医院拍的片子。”鞠法医说。
那女同志也接到过通知,知道来做鉴定要带医院病历和片子,便把装片子的塑料袋递了过去。
楚落站在鞠法医旁边观察着片子上的情况,已经能确定,这位女工主要就是帽状腱膜下血肿,因为这个组织的结构较疏松,扩展面积较大,一旦发生血肿,就很容易蔓延到整个头部。
她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因为机器猛力拉扯头发,导致了帽状腱膜下血肿,并在整个头部蔓延开,尤其是头顶。另外头皮还有一小片有撕脱,这也是一处伤。
鞠法医看完片子之后,拿出了尺子,测量着血肿的范围,如果血肿达到了平方厘米以上,就算轻伤二级了。
不过这位女工的血肿并没有达到这么大的面积。鞠法医测完之后,就在伤情鉴定书上给出了自己的意见,确定这个人的伤情不足以达到轻伤二级的标准,就是个轻微伤。
至于外力撕脱的那一小片头发影响不大,也不足以达到伤残的程度。
女工接过鉴定书,看了下上面记录的内容,有点闷闷不乐,如果是这样的话,工厂补偿她的钱就少了。
但她也没敢提什么意见,拿着盖着章的鉴定书就走了。
她走之后,那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小青年已剃好了头发,看到他的动作翻了个白眼,“你往后捎捎,我先来的,该我了。”
中年男人挺不满的,“捎捎”这个词儿可不是什么好词,一般是对骡子和马说的。
但他不敢对这俩小青年发火,只好忍着,坐了回去。
鞠法医先看了下片子,确定小青年颅骨只有线状骨折,且骨折断端没有明显移动,不需要手术,甚至不需要特殊处理,过一段就愈合了。但到底是颅骨骨折,已属于轻伤二级了。
要是达到凹陷性骨折或粉碎性骨折的程度,那就是轻伤一级了。
至于定残,这个不属于他这个法医的活,得找残联。
他又测了测小青年头上伤疤的长度,那道疤在头皮上蜿蜒着,像蜈蚣一样,但总长度没有达到厘米,这个头皮裂伤就没法定级了。
小青年接过鉴定书后,对具体内容看得不太明白,但后边的结论他看懂了,这个结果他能接受,就没说什么多余的话,招呼着同伴准备离开。
那同伴却道:“再等一会儿看看呗。”
他觉得伤情鉴定这种事挺有意思的,想再留下看一会儿。鞠法医道:“鉴定结束就得离开,这里是刑警大队。不是医院,也不是菜市场,无事不能随意停留。”
他主要是怕这俩小青年留下来起哄架秧子,造成无端的冲突,所以把刑警队抬了出来。
俩小青年还真吃这一套,见他这人虽和气,却有原则。都没敢跟他吵,拿着鉴定书就走了。
中年男人心想,这回终于轮到他了。不用鞠法医交待,他主动把在医院拍的片子和身上几处擦伤的照片拿了出来,交给鞠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