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义慢慢回过神,道:“是周泽。”
早在刚踏入武道没多久的时候,他就将记忆找了回来。
当初在沧泷,引诱他去怀疑王鹤之的不是别人,正是沧泷县主簿,周泽。
“难怪你的心魔并不严重,因为你突破的时候,周泽已经作为太平道的反贼,被画在了水鬼的画像上。”
“一个反贼的话,你当然不会有多相信了,所以,你对夫子的怀疑,反倒没有当初那么笃定。”
许崇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可你想想,如果周泽也是水鬼所变,他为何要引导你去怀疑自己呢?”
“这……”
张顺义一愣,“意思是,周泽根本就不是水鬼……所以刚刚夫子说的,都是真的?”
“不,恰恰相反。”
许崇摇了摇头,“我认为,奴役你父亲,和杀死你父亲的,都是周泽。”
“当初,在我刚刚升为官籍的时候,就从血脉记忆里得到了功法,很早就成了开窍一重武者。”
“你父亲出事的当天,我负责带队搜捕,过程中,我曾支开众衙役,先行前往黑水坞查探。”
许崇看着张顺义,语气平稳淡然,“果然找到了你父亲。”
“什么?!”
张顺义直接站了起来,“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他让我小心周泽,有余力的话照顾一下你。”
许崇回答,“当时他已经奄奄一息,我救不了他,无奈只能返回……等衙役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然彻底断气。”
“那……”
张顺义低头,再次看向残尸:“为什么夫子要那么说?”
“大概他觉得,背着血债去死的话,可以让你的心魔彻底消除吧?”
许崇摇了摇头,“然而却恰恰相反。”
“这么说倒真有可能。”
吕仲思索片刻,也点了点头,“刚刚那一下爆发,现在想来的确是在求死。”
谎言在这里形成闭环。
“原来……是这样……”
张顺义喃喃。
他的视线彻底模糊,怎么揉也揉不清澈。
片刻后,他转头看向吕仲,近乎哀求,“反贼……就一定是大奸大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