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想到,你上来就捂住我的嘴,求我帮你瞒着,还说以后一定报答我。”
张顺义斜睨着许崇,恶趣味的笑。
“咳咳嗯……”
许崇咳嗽了两声。
虽然这是原身的糗事,可被当面拿出来说,他也难免有些尴尬。
“跟许兄一起看书的日子,大概是最快活的时候了吧。”
“可惜没过多久,到来年令尊发迹,许兄再也不用偷偷溜进书肆了。”
说到这里,张顺义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令尊的发迹和家父一样,都是那么突然……也差不多是从那年之后吧,父亲就开始变了。”
许崇的笑容慢慢收敛,沉默不语。
张有德出身贫寒,能突然置办起一家书肆,跟做了周泽的武奴有很大关系。
成了武奴,记忆时隐时现,能不疯就不错了,心性改变并不稀奇。
“事实上,不管是谁杀了父亲,我对他杀死父亲这件事本身,并没有多大恨意在内。”
“因为我知道,那个时候的父亲的确不正常,甚至很有可能已经犯下了什么罪行。”
“我恨的,是那人让父亲丢失了本心。”
张顺义背过身去,语气根本听不出来什么恨意,只有无尽的唏嘘,“人若丢失了本心,那还是他自己吗?”
“在我看来。”
“那个明明没有午憩的习惯,却一直假装在午憩的父亲……”
“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杀死了。”
说完,张顺义对着远处挥了挥手。
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靠近,最终停在了二人跟前。
“许兄,珍重。”
张顺义对许崇拱手一礼,登上了马车。
许崇就这么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马车轱辘开始转动,承托着解元郎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