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崇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在后面的一辆辎重车上。”
吕仲看了许崇一眼,觉得对方有些平静得过头了,“我怕囚车会引起太平道关注,路上招惹不必要的变数,将他锁在了一个木箱里。”
此时,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府衙到了。
随行侍从撩开了帘子。
吕仲当先起身,打算先行下车,给二人一个缓冲的时间。
行至门前,脚步顿了顿。
“其实。”
吕仲微微偏头,“若是早些知道顺义的情况在好转,我也不会去做这件事,可现在……已经迟了。”
意思很明显。
吕仲并不在意一个太平道的反贼,无论是杀还是放,他都无所谓。
但现在不行了。
想必京城那边已经收到了消息。
许崇沉默片刻,看向还在茫然之中的张顺义:“走吧,事已至此,无论结局是什么,我们都必须要面对。”
“面对?”
张顺义愣愣的抬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起身,下车。
等二人赶到府衙内堂之时,所有闲杂人等都被清除。
堂内只有一个吕仲,和一个跪在地上的背影。
“我已经吩咐了不准任何人靠近,你们有什么想问的,有什么想说的,趁现在吧。”
吕仲对二人说了一句,背过身走到一边,态度明显。
闻言,跪在地上的背影慢慢扭头。
当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二人之时,浑身猛的巨震。
他的面孔,与许崇那夜瞥见的一模一样。
许崇静静的与其对视,千言万语无可诉。
当吕仲拿出那块无相衣,并且变成‘王鹤之’的模样之时,一切事情他都明白了。
一开始,水鬼可能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太平道反贼。
直到三爷送出那块无相衣,来换取水鬼对自己的看顾。
水鬼利用无相衣,成功的瞒住自身境界,去太平道完成了第二次解封。
而后便顶替了真正的王鹤之,成为沧泷县县学教谕。
或许是看清了太平道的真面目,或许是喜欢上了教书育人,或许是为了遵守跟三爷的承诺,水鬼这个教谕一当就是十几年。